不是说了吗,只要他死,那个人就会放过你,可你却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
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说这只是你对待你拒绝过的人的朋友情谊,他才不信。
是因为他很重要吗?可要是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的话,那你这些天冰冷的态度又算什么。
见狗卷棘许久都未说话,胖达轻轻拍了一下他,“棘?”
…好矛盾啊,你真的好矛盾,他根本猜不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鲣鱼干。”狗卷棘看向面前的门,沙哑道,“金枪鱼蛋黄酱。”
这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她的选择。
*
别…别走,等等我。
你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放在胸口处,不停的追着前面的浅发女人。
可无论你怎么追都追不上她,眼看着女人越来越远,你竭力的摔倒在地,冲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撕心裂肺道,「妈妈!」
「你说只要等我熬过那几天变成傀胚,你就会和爸爸一起来爱我,可为什么自我从那间房子里出来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我问爸爸你去了哪里,他却怎么也不和我说。」
「妈妈…十指被插入傀钉真的好疼,等待它慢慢钻进心脏里扎根也好疼。」
「爸爸为了取胚芽扯断傀线也好疼。」
「我最后帮妈妈保住地位了吗?为什么自我出来后就见不到你了?」
「妈妈,殒萘真的好疼,殒萘真的好想你啊……」你哭着,朦胧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团黑雾,它在不停的塑形。
「萘。」你听到了妈妈在叫你。
抬起胳膊把眼泪擦掉,入目就是美丽恬静的妈妈,她怜爱的看着你,缓缓蹲下,拭去你又落下的泪水,「萘很疼吧,妈妈帮你吹吹好不好?」
她拉过你鲜血淋漓的手,放在唇前温柔道,「妈妈帮萘吹一吹,痛痛全部都飞飞。」
你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妈妈……」
自你从悠仁家对面搬走去找爸爸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对你这样过了。
「萘,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见爸爸吗,妈妈带你去找好不好?」
没等你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瞬间化作黑雾消失了,你慌忙想要抓住她,「妈妈!」
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你慌了,环顾着四周寻找女人的影子,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妈妈,你在哪儿啊,你不要殒萘了吗?」
「殒萘不要见爸爸了,殒萘不要爸爸了,殒萘只想要妈妈!」
「你说过会永远爱殒萘的,妈妈既然爱殒萘就不能不要殒萘好不好?」
你的声音在这片白色空间里异常响亮,许久都无人应答。
你喃喃道,「……他们都说殒萘是因为不听话才被父母抛弃的,都不愿意和殒萘说话,一起玩。」
「可是殒萘没有不听话,殒萘都有好好的完成妈妈交给殒萘的任务……」
「爷爷和悠仁说妈妈并不爱我,可…妈妈你说过的,你是爱殒萘的…对不对啊……」
「殒萘……」身侧又传来了妈妈的声音,你急忙扭头看了过去,「妈妈!」
可这次不止有妈妈,爸爸也站在妈妈的身旁,他们手拉着手,目光空洞的盯着你。
你一怔,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心里忽然起了心悸,手向后撤了撤,「…爸爸……」
八月明美牵着月下家主的手朝你迈了一步,笑容冰冷,「殒萘,爸爸妈妈爱你。」下一刻,他们再次化成黑雾,钻进了你的心口里。
*
你猛地睁开眼睛,手捂在心口处粗声喘气,剧烈的动作牵扯着心口处越发疼痛,你不由得放轻呼吸,缓缓从病床上爬起来。
好疼…怎么会这么疼。心脏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摆设都这么陌生?
撑着身体的那只手掌在洁白的床单上印出了一片深色的痕迹,身体里也感受不到傀线的存在。
是傀线断了嚒……
你来不及细想,强忍着要吐血的冲动艰难下床,借着外面照进来微弱的光扶着墙慢慢走出了医务楼。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宿舍里,由于开门太过用力,你扑进来之后门又猛地弹了回去,关门的声音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你却无心顾及,直奔装药的那个柜子。
打开木制柜门,入目一片白花花的药瓶看的你头直犯晕。
抑制傀线的药被你装进了止痛药的瓶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而且因为习惯不太好还总是爱乱放。
哪瓶…到底是哪瓶啊……你咬牙,随手从右侧拿了几瓶药,挨个打开,借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光线识别里面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药。
不是…不是…都不是。
你伸手又要去柜子里拿,心口忽然的绞痛让毫无防备的你闷哼了一声,柜子上的药几乎全部被你带了下来。
白色药瓶“哗啦啦”的滚落了一桌子,还有些掉在了地面。
你跪坐在地上,捂着心脏倒吸冷气,你感觉心脏里的傀钉正在生长出新的傀线,它们正努力刺穿心脏从中钻出来。
冷汗浸湿了你的后背,尖锐的刺痛感折磨的你马上就要昏过去,你终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折磨的你欲要疯掉。
此刻你什么都不管了,抓起一旁离你最近的药瓶,拧开倒了一小半在嘴里,随即拿过摆在茶几上的鸡尾酒当做水把嘴里的药全部顺了下去。
疼痛将你的理智全部磨灭,不管什么药,也不管喝多少,你都只是机械式的吞下,仿佛只要这么做你就不会再痛苦一样。
你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是感觉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了,胃部像被火烧着了似的,不仅没有困意,反而还越来越清醒了。
酒瓶从手中滑落,你靠在一旁的墙上,长时间的疼痛折磨的你已经有些麻木了,胸口处的憋闷感让你想吐血,但是又没有力气支撑你这么做。
呼吸逐渐变得微弱。
要死了啊,你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