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勉强笑了笑，握住沈青烛的手，紧紧攥着：“没事。”

“我也会没事的，阿微。”沈青烛却说。

她还是知道了，知道她心里惶恐的究竟是因为什么。

所以沈青烛想要抚平她波澜起伏的心。

只是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沈青烛自己信不信。

“沈青烛。”

“嗯？”

郑微只是笑，不再说话。

她想说的太多了。

比如，沈青烛，我喜欢你。

比如，沈青烛，你要长命百岁。

比如，沈青烛，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比如，沈青烛，我害怕。

比如，沈青烛，不要离开我。

可是哪一句她都说不出口。哪一句，她都不敢说出口。

郑微想要起身，却被沈青烛拉住。

“陪我坐一会。”沈青烛掀开被衾一角，示意郑微坐上来。

可是郑微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拒绝。

也许是害怕，害怕和沈青烛靠的太近，害怕越靠近越发觉她会消失，害怕越靠近自己会越陷越深。

所以她抽出手，笑得温和却坚定：“我想习会字。”

沈青烛说好。她似乎从未对郑微说过不。

郑微替沈青烛掖好被子，重新回到书案边。

摊开纸墨，随意写着。

她心里有些乱。

不，是很乱很乱。

是很怕很怕。

明明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可她总是担心她会远走高飞。

会不会是她杞人忧天，胡思乱想？

可不管是不是，她希望，当天真的塌下来那一刻，自己能有为沈青烛顶着的能力。

可她不信，这世上，会有治不好的病，也不信，这天真的会塌下来。

随着笔墨挥洒，心绪却渐渐平复。也许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所以这夜，她躺在沈青烛的怀里，拥着沈青烛。

鼻翼翕动，却依旧嗅不到味道。

可是，没有味道，也安心。

哪怕是白水，那也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品味时舌尖会有甘甜的味道。

郑微将下颌抵在沈青烛的锁骨上，热气喷涌在她娇弱苍白的肌肤上。

“沈青烛，我明日还要去集市上。”低语如呢喃，是故作娇态的乞求。

“买书么？”

“对。”

“我陪你去。”

“可你身子还未好。”下巴尖儿故意戳她的锁骨，让她疼，让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那我要元宵陪着你。”

“不用。我自己去，我知道路。”顿了顿，她又承诺道，“我不会丢，会给你带礼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