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里有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个大市场,街道延绵数里望不到边际,两边店铺林立,茶馆酒肆布店应有尽有,里面的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徜徉于市场之间。
街道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杏花楼,杏花楼里商客云集,赶集买货的人都喜欢在店中歇脚。楼中有一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比那女子也美上三分。商客们明面上是来喝酒,实则是来一睹他的芳华。那男子名叫静生,最擅弹箜篌,曲调或喜或悲,听者们闻声或笑或怨或悲。技艺之高超,方圆十里莫有人能及。
一锦袍男子在大街上闲逛,忽闻空篌之声,忙驻足倾听。正好有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花轿经过他身边,见他挡住了去了,忙吆喝了一声。谁知那锦袍男子听着正入神,根本没有听到要他让路的声音。轿中的女子见教父突然停下,对的挡路的人骂骂咧咧的,好奇的掀开轿帘,一股桂花香扑鼻而来,教中探出一个头,只见那女子浅浅胭脂淡抹红,不妖不艳美绝伦,肤如出水之芙蓉,锦袍男子抬眼望去,不近神思恍惚情怀大乱。
“梦兮……”锦袍男子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生出来的玉手,那女子以为他是好色之徒,“男女授受不亲,君何故非礼小女。”女子谈吐高雅,眉间完全没有药王谷谷主的那种英气,他半响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恕我鲁莽,以为卿是故人。”
那女子见他拘谨地站在原处,笑道:”奴家姓叶单名霜,兄长名枫,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那曲《梦千秋》就是家兄所谱之曲。”
梦千秋——逸非王子觉得曲名很特别,想起遗梦石上梦千年这句话,心想,莫非这一切都只是梦境,正迟疑之时,突听有人呼唤霜儿,那女子连忙从轿上走下来,一扫刚才拘谨之态,狂奔向前,“哥哥,你怎么就出来了?”
一白衣男子目无表情地看着叶霜,脸色却非常宠溺,嘴角微微笑,“霜儿你在和谁说话呢?”
叶霜回头指了指逸非王子,逸非王子发现霜儿的哥哥居然是一位盲人,只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他是目盲之人。他正想上前看一个究竟,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原来叶枫双目虽盲,听力却极好,听到门外叶霜说话的声音,急忙出来迎她,谁知他一露脸,路上的行人便惊为天人,特别是和叶霜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不管男男女女,都忍不住驻足观望,窃窃私语。更甚者在路边便买了鲜花扔了过来,目送秋波,不一会儿,杏花楼前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不识趣的便口出污秽之言,上前就来调戏叶霜,“小娘子,可曾许配人家。”
逸非王子听到这声音非常的熟悉,发现正是那日在街上喝得烂醉的人,居然看到叶霜长得漂亮,便色眯眯地走了过来。叶霜此时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面纱,连忙躲到叶枫身后。
“哟!这瞎子不会是你相公,没想到模样还比你更俊秀三分……”那人本想上前动手动手,哪知媚娘突然拎着他的耳朵,骂骂咧咧的,“好个没良心的,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勾三搭四。”媚娘手里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身上,“小心肝,你真是冤枉我了。你不是让我送药到杏花楼吗?”
这人是百草堂的大掌柜,百草堂各种珍贵的草药应有尽有,但是百草堂有一个规矩,里面的草药从来都不售卖,只能用仙力妖力换取。一般和他做交易的都是妖族,媚娘知道他的外号叫“巫山”,天生就是一个色胚,只要看到美女,就管不住下半身。于是用了美人计,哄着他把自己所需的灵药亲手奉上。
“这是你要的龟息草……”巫山从怀里拿出一朵赤红色的小花,那花有七片叶子,每一片叶子的形状都像蒲扇一样,只是很小很小。媚娘好奇地摸了摸叶子,“这就是龟息草,你莫不是骗我吧。”
巫山笑道,“我怎么会骗你?”
逸非王子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想这就是自己觅而不得地龟息草,看样子要想办法拿到龟息草。他下意识地催动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从巫山手里抢过龟息草……
天空一片漆黑,不见星月。炉中的火忽明忽暗,残灯在风中摇曳,泪珠潸潸。逸非王子被噩梦惊醒,耳边传来痛苦的呻吟。
“好痛,你掐着我的脖子干什么?”怜儿突然推开他,跳出铁锅,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喘着粗气。逸非王子记得前一秒他从巫山手里抢走了龟息草,下一秒又回到了原地,抬头看到怜儿脖子上果真有被自己掐过的痕迹,心中大吃一惊。心想许是自己迫切地想找到龟息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不小心掐住了怜儿的脖子。
“对不起!”逸非王子看到怜儿的脸色非常的苍白,心中愧疚不已。
此时青儿拉着媚娘从屋外走了进来,媚娘瞧见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事,狠狠地瞪了青儿一眼,“他们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你还不快去劈柴。”媚娘看到炉中的火越来越暗,摇了摇头,“我说了要用北院的楠木,你就是不开窍。”
“小青,你要去北院吗?我也要一块。”怜儿以为小青要去北院,很是兴奋,嚷嚷着要一块去。
“怜儿……”老妪的声音从屋外飘了进来,怜儿赶紧化作赤蛇飞进铁锅,媚娘和小青吓得化作小蛇爬出了屋外。
老妪像闪电一般突然出现在逸非王子的面前,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你的气色好多了。”
“多谢老人家,不知您高姓大名,他日我必众酬与你。”逸非王子非常好奇,为什么媚娘和小青那么怕他?怜儿也是蛇妖,却一点都不害怕她还能变做她手上的戒指。
“这水怎么还是那么凉?”老妪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用手摸了摸锅里的水,又往水里撒了几味药,逸非王子顿时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你感觉怎么样?”她不知往火里扔了什么东西?炉中的火焰越烧越旺。赤蛇在草药中窜来窜去,“阿婆,这草药好香啊。”
赤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身化做人形依偎在老妪怀里,老妪摸了摸她的头,看了一眼在锅里游来游去的赤蛇,笑道:“你感觉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