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恒露出淡淡地笑,他的脸特别的苍白,在魔音林一住就是几千年,没想到与父亲重逢之时,自己居然看不到他的音容相貌,“我的眼睛好像瞎了。”魔鹰长老老泪纵横,若能一双眼睛换得儿子的自由,总比骨肉日夜分离要强上数百倍,“若你能待在我们身边,看不到光明又如何?你的母亲若是知道你重获自由,他定会欣慰万分。”
云恒的泪滑落在前襟上,“若我能得自由,侍奉在父母左右,看不见光明又如何。”
这几千年他感觉到深深的孤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出生就与别的魔鹰不一样。为什么自己天生会唱歌?只要被他歌声吸引过来的一切生物,都会瞬间石化。有时候他很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不管他用什么利润,无法伤害那双像红宝石一样坚韧的眼。
没想到只是抱着怀中的这个人,就盲了一双连自己都嫌弃的眼,心中感慨万分,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一老一少就这样在花船上抱着相拥而泣。
逸非王子此时才发现花船的主人真的非同一般,这招欲擒故纵故中差点让自己跌破了眼镜。
“这是什么?”一滴泪跌落在怜儿的脸上,她伸出手,发现手指上的泪珠,抬头一看,一位英俊的男子正抱着自己,他的眼睛红红的,却空洞无神,“你的眼睛怎么了。”怜儿好奇地伸出手去摸他的眼,她的手刚碰到他的眼睛,云恒觉得自己的眼睛像被什么灼伤一样,痛得闭上了眼睛,双手突然松开了怜儿,怜儿重重地摔在船板上,“你把我摔在地上做什么?”怜儿气呼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惶恐地睁开眼睛,一道阳光刺入他的眼,他又紧紧地闭上眼睛,他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又急忙睁开眼睛。
正好看见怜儿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那双无邪的眼睛不停地打量他一双红色的瞳孔,“你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那是因为刚才哭了鼻子。”她不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云恒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没有刚才的灼烧之感,也不再疼痛了。他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与自己正视的人虽然是自己想抢过去做媳妇的小美人,而且她与自己对视根本不会变成石头,他满眼欢喜,“可愿意做我媳妇。”
“我为什么要做你媳妇?”怜儿很不理解地看着他,伸出玉手又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歪着脑袋说:“你没有发烧,怎么一张口就是胡话。”云恒听到他的话,内心忐忑不安起来,打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自己就想从别人手里抢走她,何况他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之下,是那么的鲜活。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鲜活的站在自己眼前说话,那种孤寂之感瞬间烟消云散。
“怜儿,”逸非王子把拉住怜儿,恨不得马上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不知何时他的眼中明显有一股醋意。云恒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敌意,嘴角微微扬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怜儿若是自由之身,你我就公平竞争。”他也毫不示弱地拉住怜儿。怜儿就是他黑暗中的一束耀眼的光明,他不想把这束光明让给任何一个人。
怜儿感觉两个胳膊被他们两个人掐得死死的,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你们拉着我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一些尖锐,还有一丝委屈。
玉笛悠扬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扬起,怜儿好奇地回过头,正好迎上他那双忧郁的眼睛,他的笛声非常的悦耳,仿佛有一股魔力将她深深的吸引住,内心有一股想向他靠近的燥动,他的脸,他的眼,他的眸,不像是老友重逢,有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
怜儿奋力地推开他们两个人,突然跑到他的身边,躲在他的背后,伸出她的小脑袋,冲逸非他们两个人嚷嚷着:“我才不要做你们的媳妇儿,我这辈子才不嫁人。”可她发现自己的话说出口之后,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正在吹玉笛的人,她发现只要一靠近他,那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脸羞得通红,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她特别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如果自己可以选择,很想就这样靠近他,听他美妙的笛声,看他那勾魂的五官,那笛声与自己悸动的心相和,她就是天上人间最快乐的那一个。
“世间只有情难诉,但愿相思莫相负。百计思量为欢处,本是鸳鸯共情赋。何须骚人千万句,千里姻缘本一线。古今天上人间同,何必朝朝与暮暮。”(南枝雪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