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回到造丹峰的居所,坐在床边心绪难宁。
受形势所迫,与昆澜双修一回,已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她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与昆澜睡在了一处。
睡的是昆澜的床,枕的是昆澜的手,入睡前还换上了昆澜的睡袍,昆澜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缠裹着她的身体,如影随形。
之前她也掌管过云止的神魂,哪怕不害羞发作,也能压下诸多生理反应,为何在梦境中反而无法压制了?
难道她也像云止一样,对昆澜产生了欲望?
云止与昆澜朝夕相处,日夜不离,心中有所渴望再正常不过,可是她这两个月只与昆澜见过寥寥数面,又牢牢遵守禁令,为何还是管不住不害羞?
她应该恨昆澜才对,恨昆澜对云止的杀生之失,恨昆澜从交往以来一直隐瞒能随时飞升的事实,恨昆澜将来注定被芙达仙尊带走……
为昆澜一次次辩解,靠自我欺骗漠视伤害的云止,为什么要一直忍受选择昆澜所带来的惶恐不安?
只要放弃昆澜,就能重拾轻松自由。
享乐才是魔族的天性,不该为昆澜吃尽苦头,魔宫也不需要有第二个主人。
云止正是因为相信不害羞在她身上没有发作的机会,所以才放心的让她主导一切,可昨夜之事无从抵赖,她到底还是辜负了云止的期待。
她不该对昆澜动念,不该对昆澜生出亲近之心,不该软弱到放弃自救,自暴自弃的闯入昆澜的房间。
她是云止最无懈可击的那一面,如果连她都那么在意昆澜,云止该怎么接受昆澜飞升的结局?
她是不是背叛了云止?
作为云止的精神支柱,连她也无法支撑云止前行,云止该如何自处?
歉疚和自责几乎要把她压垮,无数负面想法涌上心头,形成赤中带黑的血煞之气,从她的双目和肩头溢出,一身雪白的睡袍被染上成团成块的斑驳。
有一道声音在耳边轻诉。
何必想那么多?
杀死昆澜,就能免去苦楚。
云止像是被说服一般,单手凝出一根紫锥,往锥中注入足以一击毙命的魔力。
元婴初期的昆澜,即使掌握剑意,也比大乘后期的她好杀太多。
*
昆澜嫌御剑太慢,遂启用传送符,瞬间来到云止的屋内。
她见到了浑身散发黑气的云止,手里拿着尖物,双目不复清明,像是掸进了黑泥。
昆澜从未接过除魔任务,宗门内也没有清查过魔族卧底,见到云止这副模样,她没有想过云止可能是魔族,以为对方只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
先观察云止的经脉是否受损,如果情况不妙,再联系江长老救治。
她疾步走向云止,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云止身上狂躁翻涌的魔气,以及出窍期圆满的灵力暴动。
云止身上那黏乎沉坠的赤红之气她分辨不出,光是看一眼,就感受到莫名但强烈的吸引力。
昆澜用灵力抓来一缕赤红之气,像吃糖条一样将其咀嚼吞食,成功激发体内贪食云止血煞之气的魔念,双眼闪过妖冶的红光,额头现出一道魔纹。
“你竟主动送上门来。”云止发出冷笑,朝着昆澜的心口刺去。
昆澜双手迎下紫锥,折成两截,说出一句肉麻的情话:
“还不是因为太过想你。”
魔念很喜爱云止这一身血煞之气,品尝出云止所有的负面念头都与昆澜有关,那些歹毒的、漫长的、花样繁多的处刑手段,让它心生向往。
在魔念的指使下,昆澜把两截紫锥刺进自己的双肩。
可惜紫锥的威力只有出窍期圆满,而她当前是大乘后期的肉身强度。
紫锥没能破开这一层肉身防御,像干枯的木枝一样,轻易就折断了。
此举无异于挑衅,云止渡让给卫清宁的魂力太多,哪怕攒聚所有力量,也凝不出大乘期的紫锥。
“你……别太过分。”云止十指生出长甲,想要与昆澜近身搏斗。
哪怕她指甲折了,也要在昆澜的脖子上戳几个洞。
云止身上散发出更浓厚的血煞之气,昆澜越闻越馋,眼中的红光深浓如血。
云止的尖长指甲只能抓伤她的表层肌肤,她也任由云止在她的脖子上竖挠横扫。
待云止折腾累了,她这才将云止推倒,扣住对方的双手,亲上云止的唇。
云止睁大眼睛,像砧板上的活鱼扭个不停,没多久就被昆澜制住不安分的双腿。
她感觉昆澜是有备而来,被亲的时间越久,她身上的血煞之气越淡,修为也从出窍期圆满降至寻常的出窍初期。
这下彻底没了赢的可能。
云止的睡袍变得皱皱巴巴,催长的指甲也收进肉里,整个人已放弃抵抗。
血煞之气是恐惧的杀意具象化,某种程度上可以不顾云止的意志,对谁都无差别攻击。被昆澜吸空以后,她一时感到茫然。
这该死的不争气的身体,被昆澜吻了那么多次,也没生出半分抵抗力。
她的四肢变得软绵绵的,心跳像越狱一样,要追住昆澜的心率节拍。
不能输给昆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