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担心杨汀白,还不如担心她自己。
肢体僵硬,六年了都没驯服过来。
惩处结束就是早课了,最基础的体能训练——晨跑。
也就是说黎竹雨歇了十分钟,又要开始跑十圈。
“我发誓,从今以后,如果我再因为多0.1kg而沦落到跑这个圈数,我就开始‘屁股’”
这番疑似真香定律的话没引来唐知的任何劝慰,反倒是黎竹雨后面的靳若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人家那叫辟谷,bi,你少跑两步,多看看书吧。”
这两人是很久的损友,还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同学,黎竹雨就是靳若薇勾引跑来当练习生的,把她爸妈起了个半死,但是又拗不过固执的女儿,只好在学校挂靠学籍让她跑来当什么破烂练习生,想着她吃了苦头知难而退就回来了。
结果黎竹雨这一待就是三年。
练习生大部分都是挂了学籍的,少部分直接辍了学,就算是这样挂了高中学籍的也只有少部分人能靠着艺考去上个本科,大部分都会因为文化课被卡下来,她们一周七天只有一天休息时间,剩下那一天都顾着休息放松了,谁会捧着书去啃那些繁重的知识点。
靳若薇嘴毒也是出了名的,跟她比起来唐知还算得上对黎竹雨温和,所以黎竹雨就跟着靳若薇斗嘴,然后跟唐知当知心好闺蜜。
“看什么书,新华字典吗?难道语文书里会标注那是bi谷吗?”黎竹雨梗着脖子不服软。
“你天天跟我喊着辟邪辟邪,合着一点儿都没辟。”
“谁知道这个辟是那个辟,靳若薇,你好烦啊!”
……
小学生吵架,唐知已经习惯了,杨汀白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个人在那里抿着嘴笑,一片不细看发现不了的粉直接拂上了她的面颊。
“怎么了?”
唐知碰碰她的胳膊,她对杨汀白有种小心翼翼的关注和克制,如果刚才笑的是黎竹雨,她根本不会这么柔软,只会张嘴“笑这么鸡贼干什么,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本来就在慢跑,杨汀白想跟她说话又不想让别人离得近些听到,示意唐知离她近些。
唐知靠近了些,杨汀白伸出手一把抓住唐知的手臂稳定身形,这样刚好唐知的头也就下意识朝她这边倾斜了些,不需要杨汀白踮脚就能够得到。
耳朵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地钻入,接触的那一瞬间唐知能想到她的唇瓣正一开一合向她诉说着什么,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她不由得攥住了手。
只是其中内容不容她暧昧半分。
“你说,黎竹雨看小说把辟谷读成屁股,那小说里面吃辟谷丹不就成了吃屁股蛋。”
杨汀白说完这些就捂着嘴一个人享受精神世界去了,留下唐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怎么忘了,杨汀白是个笑点很低的人,尤其喜欢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笑点。
但是不管内容,她很亲近自己,这些持续的动作令唐知耳朵的泛红就没有降下去过。
两个人都顾着自己高兴的点子享受喜乐,黎竹雨没吵过靳若薇,气的慢下来步子挪到唐知旁边,看见靳若薇叫她回去一个劲儿翻白眼。
杨汀白没笑多久,她岔气了。右小腹传来的刺痛伴随着呼吸一阵一阵的。
她想着忍一会儿就好,结果约跑越难受,步伐乱下来渐渐跟不上唐知的步伐。
“岔气了?”
唐知一眼看出端倪,剩下的圈数还很多,而且看杨汀白是不可能停下来歇会儿再去补跑的,唐知于是直接搀扶着杨汀白的胳膊,给她托底的力气。
“谢谢。”
杨汀白细弱地说出这句话,和唐知认识没多久却已经说出很多谢声了。
“那我要努努力让你别说谢谢了,你看我从来就没跟你说过谢谢。”
杨汀白忽然想起来那天大选,那是她们初次见面,唐知向她索求了一个拥抱,向来对陌生人有防范的她并没有反感,人的肢体会比你的心更清楚喜好,所以从生理层面上来讲,她确实很适合和唐知交朋友。
想到这点的杨汀白向唐知做出了承诺。
“那就不说谢谢了。”
唐知看着她因跑步泛红的面容,笑着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