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之鬼这个外号很适合他,不仅指他的球风,也是指他的性格。
流川枫把所有的棱角和锋利都展现在外壳上,给人一种疏离感,让人不太敢接近,这算是防御性人格吧?
但实际上,他天生就是顶级狩猎者。
樱木花道,叫他狡诈狐狸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动物身上的特性是相通的。一遇猎物,简单粗暴地进攻就是了。
他从来没有小心翼翼对待过什么。
但是,为了得到花音。
他有足够的耐心,引诱她走近,兀地出手,一击必中。
流川枫做好了准备…一辈子的准备。
……
晚上九点,所有队员都离开了湘北篮球馆。
花音和樱木回到了新的住所。
她打了个哈欠,拿了干净的衣服和毛巾,走进浴室。
而樱木积极地继续进行他的投篮训练。
刚洗完澡,她拿着毛巾,坐到沙发上,拧干头发上的水分。
电话铃声打破了家里的寂静,花音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有些意外,正好10点,时间分毫不差。
花音把毛巾搭在肩上,接起电话,“你好,樱木家。”
“你好,我是流川枫。”
电话那头传来偏沉的声音,嗓音低,有一点沙哑的磁性。
很好听。
花音觉得耳朵有点痒,语气轻快:“晚上好啊,流川。”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花音耐心地等着他回话。
片刻,对方微微哑了嗓子,声线似乎轻颤了一下,“晚上好…女、朋、友。”
一字一顿,像是要确定什么。
花音脸红耳热,不自觉揉耳朵。
双方陷入了安静。
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对方的呼吸一重一轻。
“…妮妮。”
略显焦灼的状态,就算是在电话里,花音很明显地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
花音温柔了下来,轻轻应了声,“晚上好,男朋友。”
又是一片安静。
那边似乎稳了下情绪,声线磁沉:“妮妮。”
流川枫说不出自己有多高兴,就低声说,“我们交往了。”
花音试图压下耳根的耻意,以一种自然的态度朝听筒道:“嗯…是的。”
听筒那头,将所有的欢喜归结于,“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可能是因为有些低,花音听出来了专属于她的温柔。
即使此刻他不在面前,却仍旧那么清晰。
花音永远会为流川枫赤诚和柔软的喜欢而心动。
此刻家里很安静,窗外送进轻轻柔柔的夜风,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
她听到在耳边轰鸣的心跳声,如海浪呼啸、如火车过境。
她身体靠在沙发的边沿,耳垂越来越热,似乎要烧到心里。
花音捂着一直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口:“流川。”
睫毛弯成浓密的一排,声音多少有点不自然,“不是还在试岗吗?”
对面又隔了会儿。
“我是成熟的大人,已自动转正。”
仔细听,冷冷淡淡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往日里罕见的骄傲自得…和两丝忐忑。
花音忍不住笑了,没计较狐狸的小心机:“你见过哪家员工,下午试岗晚上转正的?”
似乎危机解除,对面理直气壮地回话:“流川家。”
花音眨了眨眼,弯唇:“知道了。”
听筒对面:“…嗯。”
又立刻强调一句:“你的男朋友,试岗已过,正式上岗。”
花音目之所及,反光玻璃窗上的人影,笑容明艳,“嗯。”
他们这个恋爱,是不是谈得有点幼稚的样子。
心跳声在胸口放大,清晰,“不早了。”
“早点休息,晚安。”
小狐狸乖乖道:“晚安。”
挂完电话后。
流川惠子摸了摸嗓子,压低声音,学着流川枫,表情是"爱的忐忑":“…晚上好,女、朋、友。”
流川枫:…
流川爸爸:…
两父子的冷淡并不能浇灭流川惠子的热情似火,她继续: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哎呦哎呦哎呦!你小子果然人狠话不多啊!”
流川枫转开头,表情冷静到近乎冷漠:“…流川女士,请别说了。”
流川惠子蹦到沙发上,俯视流川枫,气势十足,食指按着他的脑门,“怎么着!有了女朋友就不是妈妈的乖宝宝了吗?”
流川枫鼓起包子脸,嗓音是惯常的冷淡:“我会害羞。”
转身,神色镇定地回到自己房间。
流川惠子眼中带着三分迷惑,七分难以置信。
她那自闭症儿子,顶着这张面瘫脸,怎么说出如此…春心萌动的话?!
而且她是为了取笑他,不是为了吃狗粮!
流川惠子不服气地亲了一口自己的老baby,说:“…老公,你儿子烧糊涂了?”
流川爸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嗯,骚糊了。”
关上房门,流川枫平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跟打篮球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拉过薄被,盖住脸,一想到花音叫他男朋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