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林婶又去买东西啦？”

林春荣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嗯呐，那些个小狼崽子可能吃啦！”

她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骑着老式自行车，后座上用绳子绑着两袋大米，前面车把上还挂着几个装着菜的塑料袋。

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太过沉重，只能弓着身子用力蹬，每蹬几下自行车还会“吱吱”作响。

叶蓁蓁就站在林春荣的前面，她像是看不见一样，直接穿透了叶蓁蓁。

是幻境啊，不过她对这些小故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林春荣头上已然有了不少白发，弯下去的后背能看到一整条脊骨，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

一米五几的个头推着大自行车进了巷子，叶蓁蓁跟着她走过了数十个拐角后才来到了一扇满是铁锈的铁门前，上面挂着歪七扭八的牌匾——小草孤儿院。

这里的小孩大多都有身体缺陷，更讽刺的是女孩占了总人数的八成。

孩子们也不讲究什么，林春荣带回来的旧衣服不在乎款式直接就套在身上，有些小男孩还穿着粉色的女款短袖。

院里并不大，一小片土地，还有一棵早就被摘光果实的樱桃树，二层旧楼的墙皮脱落了大半，墙角还堆了一小堆扫到一起的碎屑。

她对着那些玩闹的孩子们喊道：“都干啥呢？快回屋睡觉！”

“嘿呀，快跑哇！”他们笑着撒腿就跑，进了楼内就乖乖上床睡觉了。

虽然都很顽皮，但林春荣说的话他们也会照办。

她把自行车推到厨房门口，把大米拽到地上，然后拉着袋子角拉进厨房的木柜里。

“哎。”林春荣搬完后，用手扶着腰走到了院内，坐到矮凳上开始洗那两堆高如山的衣服。

这个林春荣也姓林，是和桃夭有什么关系吗？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恬静的小院里，叶蓁蓁站在一旁，低头看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把衣服放在搓衣板上揉搓。

她倒是倒是心善。

[转换场景]

大雪深夜，孤儿院附近的巷子中，传出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那败家子儿又生了个女的！”一位老人沉声说，“下次要是还是女儿，你立马就休了她，我们老王家不养赔钱货！”

王有财抱着熟睡的婴儿，也只能跟着附和，在自己母亲面前永远也直不起腰板——典型的妈宝男。

“她也挺犯愁的，都想要个男孩啊。”

“你别提她了，怀孕的时候不都是我何候她？天天要吃这要吃那的，我怀你的时候还天天去地里干活呢！现在的女人就是娇气！”

老人指着孤儿院门前的厚雪地，“得了，就放这儿吧。”

“这——，能不能冻死啊？里头灯都关了，万一这晚上都没看见这孩子呢？”

老人低吼道：“我没让你把她丢进深山老林就不错了，快点！”

“好好好，您小点声。"他用脚左右扫了两下，腾出一小块平地，着急的把婴儿放在地上。

“行了行了，这天儿冻死人了，快点回家。”老人裹紧衣服转身离开，王有财也没有不舍，很果断的就紧跟着走了。

对他来说，担心她冻死只是怕查到他头上会负法律责任，他可不想坐牢。

叶蓁蓁蹲下身子看着襁褓中紧闭双眼的孩子。

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忽的，她睁开铜铃般的大眼和叶蓁蓁四目相对。

能看见她？

“呜……”婴儿皱起小眉头，眯着眼睛。

叶蓁蓁心道不妙。

“呜哇哇哇哇——”哭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二层旧楼角落的一间屋子开了灯。

她捂着耳朵，被哭声吵得心烦意乱。

林春荣披着大衣出来快步上前，抱起啼哭的婴儿，还是没有看见叶蓁蓁。

“哎呦，又是哪对狠心的父母把孩子扔了啊？”她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捡起门前被遗弃的婴儿。

[转换场景]

孩子们今天也不玩闹了，全都聚在床前看着新来的“成员”。

“她是男是女？”

“她会玩跳格子吗？”

“这么小咋可能会啊。”

他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各有各的看法。

叶蓁蓁站在这群孩子的最后面，篮里原本躺着的婴儿看见她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哭声，“呜哇——”

不是吧，她到底哪里长得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