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这是什么?
好香啊……这是花蜜的味道吗?气味好甜。
还是狐狸模样的云知城歪头盯着面前的一团人形黑影。
哈哈!是猎物!
她向下一跃,没稳住脚步,下巴率先磕到了地上。
疼疼疼……猎物我来啦!
“知城,醒了吗?”萧元城推开门发现了地上的云知城。
“怎么下来的?是不是摔到了?”他赶忙抱起来反复查看,一脸无所谓的云梦泽只是站在他的身后。
“嗷呜呜呜。”爹爹你看,有好吃的。
萧元城听不懂云知城的狐语,没有在意,还以为她是摔疼了。
“她能有什么事?来人,为郡主收拾好东西,即刻出发。”
出发?去哪玩去哪玩?
天真的云知城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送走了。
萧元城不舍道:“她还这么小,要不过几年再去吧。”
“小?那你不想她早些化形吗?”
“嗷呜呜。”化形是什么?
“可……此事还是过几日再议吧。”
“马车都已经备好了,今日必须走。”云梦泽伸手接过云知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用送了,我很快回来。”
“嗷呜呜。”爹爹再见,孩儿玩完就回来!
马车飞快行驶,仿佛后面有一群狼在追他们。
“到了之后一定要听师父的话,用心修炼,没有达到成仙的境界莫要回来。”
这马车好颠啊,而且好无聊啊,只能这样坐着。
云知城踮起后爪把脑袋探出窗外,丝毫没把云梦泽的话放在心上。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先去那个猎物正在追马车,“嘿嘿嘿。”
云知城咧着嘴嘲笑她,不断挑衅后面跑得快要累死的猎物。
你追不到追不到……活该活该。
如果身后的猎物那时能够听到云知城的心声,一定会冲上前把她痛打一顿。
皇帝曾问过她一个问题:“何为人间正道。”
年仅三岁的云知城站在父亲的身旁答道:“护天下之百姓于安康。”
皇帝龙颜大悦,并说她将来有望成为帝王,替他继续护住那些黎民百姓。
但命运总是喜欢玩弄世人。
“罢了、罢了,你不必再吊着我的命了。”萧元城面无血色,脸颊深陷,消瘦得只剩下一身骨头和皮肉,已全无当初的那般朝气蓬勃。
作为一国国师,还是有名的医者,竟救不了心爱之人。
云梦泽放下那碗苦涩的药,跪在床前用双手握住了萧元城干枯的左手,“你信我,我会医治好你的,一定!”
他缓缓摇头,用沙哑的声音死气沉沉地说道:“生死之事,无人可定。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已是将死之人。”
“不会的,别说这样的话了……整日喝的这些药,已经有作用了,你、你再坚持一下。”
原本萧元城早在一年前就会因病而死,但云梦泽却用药硬生生让他多撑了整整两年。
这两年云梦泽整日外出寻药,荒废了官职,一心想要救回萧元城,皇帝也准了云梦泽,还为他提供了各种珍贵药材。
云梦泽也已经憔悴不堪,昼夜不停地操劳,再加上沉重的心理压力,原本乌黑的长发已经白了大半。
云知城练剑回来已久,但她只是拿着剑站在门外听着两人说话。
“之后我让知城来看看你,你好像已经几日未和她说过话了。”
“不可……她不愿见到我这幅样子。”
“她这是不孝,我现在就把她叫来。”
“别……”萧元城拉住了他的衣角,“她还小,别吓她。”
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又有谁愿意看呢?
云梦泽攥紧拳头,气愤不已,但看在萧元城都面子上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好。”
云知城听见脚步声,连忙跳上树,蹲在树干上盯着出来的父亲。
云梦泽看着她,心情也很复杂,便挥挥袖子转身离开。
他还要去研究药材,没时间再理会她。
她见云梦泽离开,也没有立刻跳下来,而是在树上等了半个时辰,腿都蹲麻了才下来。
萧元城的屋内充斥着刺鼻的药味,云知城捂着鼻子踮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爹爹。
“父亲能试的都试了,可您一直都不见好转,孩儿确实不敢来见您。”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萧元城重病缠身,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或许孩儿要去找师傅寻求方法了,再怎么危险孩儿都愿意一试。”
云知城声音颤抖,不敢再站在这里,下一刻可能就要哭出声了。
她从袖中拿出刚摘的果子,放在萧元城的枕旁。
府上人多眼杂,云知城避开人群翻墙而出,没有半刻停留直奔城门。
父亲知道了绝对会杀了她……
云知城快步走着,但身体却绷得僵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父亲会揍她。
“师傅!”
“砰——”,本就不结实的木门直接被云知城拍倒,声音惊得屋内正在泡茶的沈景行没拿稳手里的茶杯。
他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碎成片的茶杯,又看了看突然闯进来的云知城,愣了半天吐出一句:“你作甚?”
“求您救救我爹爹,您肯定有办法!上次父亲问您,您肯定是有所隐瞒!”她跪倒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云梦泽上次来访,寻求解救之法,但他只说无药可医。
沈景行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办法有是有,但就怕你没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