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面一个显眼病号,一个隐形病号。谢泽理所应当地伺候着江柏昭,林山檐则自觉地把姜砚领走。
姜砚意识到林山檐的照顾更加细致入微了。
自己去打水的时候还会顺上姜砚的杯子,不仅热度合适,还会放点红茶在里面。吃消炎药太干苦,他会给姜砚准备柠檬糖。姜砚睡觉的时候他还会给姜砚盖外套,别人想让姜砚来帮忙也是他来出头解决。
林山檐抛弃了以往点到为止的礼貌距离,专心致志、明目张胆地照顾姜砚,他要想做到体贴周到也能做得极好。
姜砚警惕地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山檐把一颗柠檬糖推过来,诚恳的语气里仿佛没掺上一点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天天去你家蹭饭,不照顾好大厨怎么行?”
姜砚半信半疑地微微后撤了椅子准备起身,林山檐问:“怎么了?”
姜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上厕所,你也能帮我?”
林山檐笑了笑:“可以护送你。”
等姜砚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厕所方向走的时候,林山檐真的跟了出来。他走在姜砚的左边,别人碰不到姜砚的位置。
“怎么了,还真护送我?”姜砚嘴角一勾。
“不算,我也要去。”林山檐微微一笑,坦坦荡荡。
谢泽推着江柏昭吱哇乱叫地冲上来,走在了两个人的旁边。谢泽对他们两个说:“我们家皇帝也要结队上厕所。”
江柏昭一撩眼皮:“小谢子,朕让你说话了吗?”
谢泽瓮声瓮气地回答:“求皇上饶臣一命。”
江柏昭冷淡地说:“态度不佳,拉出去斩了。”
姜砚被这两个的对话逗得乐不开支,笑着摆摆手:“哎,别都并肩走,挡着道了。”
林山檐眼底带着笑意,却依然稳稳地站在他的身边。
江柏昭懒懒地往前伸出一根手指:“寡人被人嫌了,小谢子,启动!”
谢泽握紧了他轮椅的把手:“遵旨——”然后带着推着江柏昭原地起飞了,速度之快让刚走出办公室门的徐信俞头顶上残存的几根头发也飘了飘。
姜砚的声音提高了一点:“诶,注意安全,别跑那么快——”
显然这俩听到了也只当是耳边风,姜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林山檐说:“我迟早被他们吓出心脏病。”
林山檐跟他慢慢地走,走出了闲庭信步的风范,不紧不慢地回答:“那我明天得带点苹果和梨给你。”
姜砚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姜砚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人,如今受伤更是懒得动了。
他整日懒惰得像猫,做什么都懒洋洋的没了斗志,写题的效率比以前要慢不少,也不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只问林山檐;下课铃响就困倦地眼睛眯成一条缝,左手手垫着自己的额头,右手摸着自己的后颈,趴在桌子上睡。
作为最关注姜砚的老师王盟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倦怠,但碍于他的数学成绩不降反升,实在不好说什么多余的话。他走进教室,看着林山檐轻轻地叫醒姜砚,姜砚慢慢地坐起来,睁开惺忪的眼睛。
王盟看出他的疲惫,也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可能真的把这孩子逼得太紧了。
孩子是好孩子,有肯学的心就已经超越大多数人了。他叹了口气,连讲课的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姜砚倒是不知道自己在王盟心里又多了层好宝宝的滤镜,他在朦胧中听到林山檐轻轻的提醒,睁开一线眼睛,然后又看到林山檐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么漂亮的手,像是天生会弹钢琴,玩乐器,摸猫的时候却毫不违和,因为主人是天选的猫奴。他想到这里闷闷地笑了一下。
“笑什么?”林山檐看着他慢吞吞地坐起来,拿出笔记本,嘴角含笑。
“梦到你变成了一只猫。”姜砚说。
“那我希望你美梦成真。”林山檐也笑了。
王盟在课上催了一下上节课布置的高难题,恨铁不成钢地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来找我对答案,你们怕什么!我还能真吃了你们不成吗!”
讲台下一片哀呼:你还真有可能吃了我们。
实验班的人都多少有些傲气在身上的,当然乐于挑战王盟布置下来的题目。只是这一次班里做了的人互相对了对答案,发现每一个人最终的答案都不一样的。
“我方法跟你完全不一样,你这咋想的……”
“不是,我这个答案验算了两遍,肯定是你错了……”
“我靠,别血口喷人,你这个算法哪抄的公式,都不能用在考场上,对了也只能拿一分……”
下了课班里又炸开了锅,有兴趣没兴趣的都聚在了一块讨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