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热爱的擅长的,对谢泽而言真的可以贯彻终生吗?
所以今天,江柏昭看到谢泽扬着笑迎接着属于他自己的奖牌和赞赏时,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问题:“你开心吗?”
即使他刚说完就后悔了。
谢泽顿住了,然后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般保持着安静。
江柏昭有些懊恼,烦躁地夹着零碎的菜吃。
谢泽看着他把碗里不喜欢的菜也闷声吃了,终于开口:“当然开心了,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他注视江柏昭有些怔愣的侧脸,眼睛含着些许促狭的意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你做的决定?哇塞江柏昭你真自恋啊……”
江柏昭毫不犹豫地黑着脸狠狠踩了他一脚。
“你只是一部分原因,其他的我也都是认真考虑过的,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谢泽笑了声,笑过后就认真道,“我喜欢篮球,现在学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是我喜欢的。江柏昭,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哦。”江柏昭冷漠道。
“哎哟不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呢,江柏昭啊江柏昭……”谢泽认真了几秒就绷不住笑了,笑得了不开支,又去揉江柏昭的头发。
江柏昭的脸更臭了,再一次狠狠踩在他的脚上,终于让谢泽喊痛叫停了。
谢泽笑嘻嘻地去捏他的后颈,江柏昭则不再说话。
桌上的哄闹声从来没有停过,还时不时地爆发出巨大的笑声,他们班气氛不错,永远没有冷场的时候。
姜砚安静专心地吃着桌上的热菜,他坚定地相信等到菜凉了绝对就不好吃了。
有林山檐在,话题就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姜砚注意到这些人都大着胆子探听林山檐,林山檐为了应付他们连饭都没吃几口的时候,他就有些犹疑了。
姜砚在桌子底下拉拉他的衣服,林山檐便转过头轻声问:“怎么了?”
“吃菜,不然要被夹没了。这个好吃。”姜砚小声地回答,指了指面前的豆腐。
林山檐“嗯”了一声,然后他想了想,忽然心一动:“你帮我好不好?我有点……不方便。”他的眼神隐晦地看向滔滔不绝的同学。
姜砚立刻会意。
姜砚第一次切身地领悟到江燕花给小辈夹一大碗菜是出于什么心理,大概就是生怕自家孩子吃不饱吃不好,所以自己觉得好吃的、味道还过得去的就都想夹过来。
姜砚是熟悉林山檐口味的,他跟自己一样喜欢偏清淡少油的东西。他甚至有些嗜甜,有一次姜砚做了糖醋排骨,他会多吃半碗饭。
姜砚越了解林山檐,就越觉得其实林山檐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高深莫测,然而这一面只有自己清楚。他认真地用公筷夹菜的同时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林山檐聊天很有技巧,如果他不想和别人聊下去,话题就很快被他不动声色地结束;如果他想和别人聊,那就永远不会冷场。
他一边分神留意着姜砚,看着他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夹菜放进自己的碗,然后逐渐堆高,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他们的同学或是交头接耳着聊天,或是相视着大笑,只有姜砚在认真地为他夹菜。
有时候他就这么安静,坐在所有人中间,却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自在、安然,不被搭话也不会感到难堪。林山檐垂着眼睛想,一边按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他再往自己碗里夹的动作。
在那个和林山檐攀谈的人转过头和其他人说话的间隙里,林山檐的指腹不着痕迹地蹭过姜砚手指的骨节,他对姜砚说:“谢谢姜爷,这里够我吃了。”
姜砚才意识到自己往他碗里放得实在太多了,但由于自己夹放得很有技巧,所以那个小碗里堆高的菜只是摇摇欲坠,没有掉下来。
姜砚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往他的碗里飘忽了几下,最后坐好说:“嗯,你吃。”
林山檐的眼睛微微弯起,直到把姜砚的手腕捂得热一点,才放开他的手。
姜砚吃饱了就这样捧着茶杯边暖手边喝茶,偶尔应付一下落在他身上的话题,或者照顾一下陷入窘境的人。
他右手的拇指长了倒刺,正分着神准备用左手撕掉的时候,林山檐又按住了他。
姜砚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林山檐迎上他的目光解释道:“别直接撕,痛的。”
“小问题。”姜砚挑眉说。
林山檐只是轻轻摇摇头,认真说:“回去用指甲刀剪了。”
姜砚见拗不过他,只好放开手,睁着无辜的眼睛表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