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内尔认识莱德之后会想,为什么总会有不好的事侵袭这个很容易不安的人。
一个人被称之为命运的东西摧残,或因自心的懦弱接受沉沦,在波普拉区这样的事并不罕见。
朱丽恩会说他们迷失了,以至于到最后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罪恶,然后她会告诉斯克内尔他正在做正确的事,坚持为他们祷告吧,孩子,那是可怜的人,这是她们信仰应该做的事,以及,她知道小斯克内尔长大后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年少时斯克内尔每时祈祷,时常思考偶得的神谕,结果就是他发现那或许是睡醒后臆造的幻想。
于是他从家里离开,从东区离开,从教会离开,可怎么也无法从伦敦离开。
直到遇见莱德·菲尔普斯,斯克内尔第一次见到这位有着温暖红发的年轻人时就有一种感觉,那双眼睛色彩过浅,合该奉于顶坛,不该被任何俗事打扰。
可他们的相遇确实是在混乱之中,等他了解那颗敏感的心后就更加哀伤,他恐怕这位年轻人将会一直迷失下去。
然而斯克内尔真正的生活却是从那个无秩序的春天夜晚开始的。
或许从那一眼开始,自己就已经迷失了。
斯克内尔常常注视着莱德,想他理解年轻人,自己的年龄比莱德大上许多,那些经历他都曾体会过,他自然关心爱护莱德。
无论是对酒精成瘾还是生活混乱,只要度过那段时间一切就会变好。
莱德也向他展现自身仍有坚强的力量。
直到他意识到爱,爱会更使人坚韧,他也这样想莱德。
可是原来从一开始斯克内尔就忽略了,他只看到倔强的年轻人愿意向他展示的表象。
事实上像这样不安的心经历种种侵扰后如何能恢复如初,难道只凭爱来充当抚慰剂吗?
更遑论他自己都会让爱变得糟糕,平白去伤害年轻人的心。
……
玛丽戈德庄园。
船屋。
潮湿屋子的水汽包裹两人,雨已经完全停止。
斯克内尔听见莱德说,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他。
这话像是镇定剂,让斯克内尔从惶恐不安中逐渐清醒。
莱德想用他那惯有的愉悦语调说话,但没办法,他的声腔一直在颤抖。
他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这让我觉得你终于下定决心回归你的生活了。”
斯克内尔听他这样说连忙摇头,“不,我那时不敢面对你,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好。”
他们在海滨之旅结束时的争吵让斯克内尔明白,只靠爱以维系爱是不够的,他必须面对新的现实,自己怎能安心辜负莱德的眼泪呢?
斯克内尔说:“你可以坚信,我是你的同伴。我真切爱着你,莱,。”
这话说出来让他有些羞涩,他很少这样表达情绪,但面对莱德,他那敏感多思的年轻恋人。
他不忍心再次看到年轻人因世事不安受伤,如果他的爱能稍抚慰一些莱德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宁愿将自己的所有毫无保留奉献给他。
莱德用手轻轻擦过斯克内尔已经湿润的眼角,四目相对,他吻上斯克内尔的眼角,然后是颧骨,脸颊,在鼻尖摩挲。
他有许多事想诉说,拉起斯克内尔的手抚上自己的脖颈。
“我以为是有人推开这扇门,结果却是暴雨闯进来,我褪去衣服,想象是风替你亲吻我。”
斯克内尔被莱德牵引描摹他早已熟悉的身体,从突起的喉结一路向下,划过薄肌。
然而在抚上肚子的时候莱德却顿住了动作,移开了斯克内尔的手,却又像转移注意力一样吻上斯克内尔。
斯克内尔自然察觉到莱德腹部的凹陷,看来提摩西所言非虚,莱德的情况有些严重。
“等等,莱。”
斯克内尔在一吻结束后打住了莱德想要继续的意图,这让年轻人不解得歪着头看他。
“怎么了吗?科尔?”
这话要如何对莱德说呢?莱德自己的意愿是对自己隐瞒,一下揭开他的伤疤过于残酷,还是在这种时刻。
可是斯克内尔已经没办法装作毫不知晓回应莱德的索求。
犹豫了片刻后他整理好莱德的衣服。
莱德有些茫然,乖巧坐在床沿,等待斯克内尔接下来的动作。
“是这样的,莱。”斯克内尔挨着莱德坐下,“我从提摩西那里得知了一些事,关于你的身体。”
说着他用手搁着衣料轻轻抚上莱德的肚子。
莱德在斯克内尔的手覆上来的那刻就应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扣住不让他动作。
他的情绪也同样开始应激,在斯克内尔的安抚下他开始坦露一切。
在幼时,奥利维亚曾告诫莱德,对甜食的抵抗力不足不仅会导致蛀牙,也会让他变胖,变得不健康,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去放纵自己的欲望,他必须学会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