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随沈氏学习制茶,在烈日下晒茶,肌肤不如别人白皙,样貌更是出挑。
平平无奇这四个字便是对她最合适不过的形容。
可眼前这些人是山匪,见了女人,就像是饿了三天的豺狼虎豹。
有什么就吃什么,挑什么食!
她怎能不害怕。
为首的贼人笑道:“你不让我看,我怎会知道你好不好看。”
沈舒幼吓得一手抓住面前的纱幔,防止纱幔飘动,露出自己的样貌来。
“大当家,我看她一定是个大美人,快掀了她的帽子,让我们瞧瞧。”
“就是,还用手抓着,肯定是怕被我们看到。”
“就是就是!”
大当家呵呵一笑,取下扛在肩上的大刀,晃眼的刀尖逐渐朝她探来。
刀尖已触及帽沿时,李徽匆匆跑来。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他随手抄起一旁的油纸伞,扔了过来,试图阻止贼人的行为。
铛!
一声巨响,帷帽挑起的瞬间,油纸伞刚好打在刀面上,将帷帽震到飞扬而起,宛如一只白蝴蝶在空中飞舞。
李徽腾空而起,一手抓住帷帽,如落叶般在空中旋转,干净利落地落在她面前。
手中的帷帽正好遮挡住贼人看向她的目光,李徽缓缓回头,将帷帽还给她。
沈舒幼迟疑一会,才反应过来,说了声谢谢将帷帽取回。
“哎哟,英雄救美啊!”
大当家用刀指着他,嘴角疯狂上扬,得意至极。
李徽临危不乱,张大步子,挺直腰杆将她挡住自己身后,手中长剑被当成拐杖,杵在身前。
“有事冲我来!”
他从容仰起头,吹了吹额间散乱的碎发。
裴闻卿带着他的人马和绿华随后而至。
“娘子,你没事吧。”
沈舒幼摇摇头,淡淡地扫了裴闻卿一眼。
援兵的到来,贼人嚣张气焰丝毫不减。
“官府的人吗?”大当家伸长脖子道,“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官府的人,都杀好几批了,也不差你们几个。”
李徽看裴闻卿,命令道:“此处交给我,你先带你夫人回去。”
裴闻颔首“嗯”了一声,把自己的人马留下,便带着沈舒幼先走。
“小娘子住哪啊?”大当家色|眯|眯喊道,“没地方住的话,住哥哥那。慢点走,哥哥收拾好这几个人就去找你。”
李徽啜道:“不要脸,别人的妻子也惦记。”
“你小子是活腻了是吧!”大当家用刀指着他,“老子的做什么,干你屁事!”
他们前脚刚走,李徽的人马也赶来解围,大战一触即发。
-
驿馆。
回到房中,几日气喘吁吁。
沈舒幼确实被吓到了,手心和后背全是冷汗,衣裳都湿了一半。
“还好殿下出现及时出手,不然娘子可要遭殃了。”绿华也是一阵后怕,“不过殿下飞起那一下真是太威风了!”
绿华满脸崇拜,一句接一句地夸奖李徽,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阴着脸的裴闻卿。
“好了好了。”沈舒幼恨不得把她嘴缝上。
绿华余光瞥见裴闻卿,赶紧捂了嘴,找借口去拿茶水,麻利地消失在他面前。
再不走,她会被裴闻卿凌厉的目光砍得连渣都不剩。
裴闻卿靠在门板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细细打量着她。
沈舒幼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疑惑道:“你不去帮殿下吗?”
“你就这么担心他吗?”裴闻卿气定神闲地走过来,“那你怎么不去帮他?”
沈舒幼有理有据道:“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只会给殿下添麻烦。你就不一样了,你会武功,肯定能帮上忙。”
她真的不怕,但是怕给别人添乱子,这点自自知明她还是有的。
裴闻卿跳过这个话题,问道:“方才,为何是向庆王求救,而不是向我求救?”
她躲闪开他投来的目光,理了理身上的衣裳。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我要是不来呢?”
沈舒幼微微一怔,转过头来,呆愣片刻。
“所以,我选择庆王殿下。”
看来,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裴闻卿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坚定的神情显得有些僵硬,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心头一怔,情不自禁瞪大了双眼,似笑非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看来这招有效果,他还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