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走进屋内,秦芷箐的卧房有一股淡淡的焚香,如她本人一般清冽高贵。秦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姑娘,挪步上前坐在了床头边一脸忧愁地牵起她的手。
“怎么这么烫……”秦母被手上传来的温度吓了一跳,她连忙用旁边湿冷的帕子替秦芷箐擦了擦脸。
感受到冷意的秦芷箐缓缓睁眼,目光迷离地看向床边的妇女,轻唤道:“母亲……”
“我在。”秦母回应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大夫说你积劳成疾,又受了风寒才发高烧的。你这一个月来都做什么了,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我……”秦芷箐语气虚弱,“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做,若是完不成,和齐家的婚事就毁了……”
听到这话,秦母动作一滞,看向秦芷箐的眼神复杂起来。她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姑娘,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最后,她艰难地开口:“实在不行,就算了。”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不会怪你,她也不会。”
秦芷箐忽然睁大了眼睛,她有些惊讶,心里感动的话提到了嗓子眼,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屋里沉默了会儿,秦芷箐忽然又问:“您在秦府过得还好吗?姨娘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提起姨娘,秦母嗤笑了一声,“她又怀孕了,老爷找人算了一卦,说这回准是个儿子。”
秦芷箐将那抹嘲笑看在眼里,用尽全力抬了抬手指想要触碰秦母:“需不需要我帮你离开?”
“不必。”秦母目光柔和却坚定,“不过是个连聚气都办不到的凡人,她再扑腾也只能认命。”
这就是秦家的规矩,平等地打压着除家主外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从里面讨到好处。
秦芷箐神情有些恍惚,她微微张嘴,随后又闭上,对于秦家,秦母比她看得通透,自己说什么都多余得很。
“行了,把那些烦心事都放放,大夫说你要休息。”秦母最后又为她擦擦下巴,随即伸手轻轻合上了她的双眼,“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
秦芷箐再次陷入梦乡,她朦胧间回到了第一次见齐铄珺的时候,那时的她和齐铄珺都不过是两个没成年的小孩儿。齐铄珺随他父亲一同来秦府拜访,秦父跟秦芷箐说,这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就是她未来的夫婿。
秦家那时候还靠着老本有些人脉,和齐家的娃娃亲便是其中最好的一条。出于一贯的礼节,秦芷箐陪着这位小少爷逛起了园子。池荷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你平常都做什么呀?”齐铄珺随口问道。
“练功、读书。”
“这么无聊?”齐铄珺咂舌,“你是准备去参加群英会吗?”
秦芷箐点点头:“我要在群英会上拔得头筹。”
“那可不好说。”
“为什么?”
齐铄珺得意地扬眉嬉笑:“我兄弟是凌云盟的少主,凌云盟知道吧?天下第一剑修都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那又怎样?”秦芷箐不屑,“他家里厉害又不是他厉害。”
“诶,大家可都说他厉害得很,没成年就已经结丹了,年纪和我一样大,这实力放哪儿不是天才?”
秦芷箐一时哑然,和齐铄珺一样大就是和她也一般大,自己眼下才不过筑基中期,要在下届群英会前赶上他确实有点悬。她咬唇沉思,神情严肃。
齐铄珺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秦芷箐会这么紧张,便又替她考虑说:“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啦,听说离洲延青宗一直有个什么九十九兽令,每一道兽令都对应着一件延青宗独门炼制的极品法器。你可以去试试弄一件回来,在群英会上用?”
他生怕秦芷箐不知道极品法器的威力,又说:“延青宗的极品法器放过去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还有那种能无视对方修为直接杀人的宝贝呢。”
秦芷箐惊诧:“这么夸张?难道连差一步飞升的半仙也能杀吗?”
“那就不知道了。”齐铄珺耸肩,“也没听说有谁试过。”
“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秦芷箐狐疑道,“我要是真得到件法器了,你兄弟的第一名不就悬了么?”
“这有什么?”齐铄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是我兄弟,你还是我未婚妻呢,你俩到时候要真对上了,我还能开个赌局赚些碎银。”
好一个奸商……秦芷箐鄙夷地瞅了他一眼,这个齐铄珺怕不是满脑子想着怎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