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呀?王爷都没说话他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有人看不起崔英狐假虎威,不把他放在眼里。
孟易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骑射服,还好他有先见之明,知道这是军训不是秋游。再看看其他人,除了郭延这类武将之家出身的多有准备,其他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身边程彻跟他一样有所准备,就连先前路上遇到的那位三郎,虽衣着华丽,但衣袍也是束腰绑袖,遵了规矩。甚至他无意瞄到不远处笔直站立的顾行舟,也穿着一身朴素的劲装,此刻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要是没有合适的衣服换该怎么办?”有胆子大地询问起崔英来。
问话的是一个看起来虽然瘦,但有些机灵劲的华服少年,他人往营房的方向看去,想来是带了衣物的,只不过有所犹豫。
崔英见此情形好心提醒了一句,“若不能在一刻钟内换上合适的衣服,按军规处置!”
“既然有此要求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听要罚,有人不干了。
“你是什么东西,王爷都没有开口,你有什么资格罚我们!”更有胆大的对着崔英不屑地骂起来。
孟易安一听就知道这人要完蛋。
你就算没见过萧仁翯的阴险狡诈,对他的心狠手辣有所误判,难道想不到他坐在台上就是给崔英撑场面的吗?
他猜这个没头脑还没眼色的人肯定不是一斋的。因为一斋的人都知道,在强权面前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毕竟他们自己就是这种人。就算这是萧仁翯没有事先通知,但现在他说你错了,那你就是错了。
甚至孟易安怀疑这也是萧仁翯坑他的一环,不然他怎么总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中带点可惜,这总不至于是萧仁翯突然变好心了吧。
果然,就在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此人时,萧仁翯也站起身来,他黑眸幽深望过来,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微微点头似赞同道:“的确是没有事先知会。”
“王爷,不知者不罪,学生觉得崔将军的责罚不合理!请王爷明鉴!”此人见萧仁翯这么说,一下有了底气。
“来人,此人违反军规,还出言顶撞,责五十军棍并遣回府。”
“王爷?”那人拱手看着萧仁翯一脸不可置信。
萧仁翯却是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凉薄的眼神盯着其他人,“谁还有异议?”
底下霎时鸦雀无声。
你都这样了,谁还敢有异议呀。孟易安翻了个白眼。
萧仁翯重新坐下后,在崔英的再次提醒下,这些人才手忙脚乱地想办法。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营房那么远,还要更衣。”
“就是,这不就是故意为难嘛!”
“快别说了,小心被听到。”
刚才被打军棍的人可就是在旁边完成的,这些人不满也只敢小声抱怨。
终于有那聪明的干脆把袖子一撕,再往腰间一捆,便改造成了一件合适的衣服,其他人纷纷效仿之。虽然看上去不雅,有些人绑得也奇形怪状,但估计是杀鸡儆猴的鸡已经有了,萧仁翯也没再找茬。
孟易安再次恶意推测他是没法在这上面找自己的麻烦了才善罢甘休的。
这才是第一天,大概萧仁翯也不想一来就把人吓破了胆,除了刚才的下马威,只让人又训了几句话讲了些军营规矩就放他们回了营房。
***
到了营房大家却也没有歇下来,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边奴仆环绕,他们能找到自己的行李都已经是事先做过功课了。更多的人不是拿错了东西就是把包袱撒得满地都是。
众人还没有收拾过来,崔英又出现了,他来是为了宣布营房分配以及明日的训练安排的,最重要的是,他带来了据说豫王殿下的最新指示。
萧仁翯将所有人分成了七人一队共二十一队,并且言明同一队不仅要吃、住、训练一块儿,每十天还要进行一次比拼,按比拼结果同罚同赏。
孟易安一看自己这一队的人,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分队结果是萧仁翯刚才在校场观察之后暗箱操作的。
他和程彻一队没什么,还有顾行舟混进来也就罢了,毕竟顾行舟射御两课不差。当看到徐白杨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眼前一黑,再看到还有刚才带头问话的那个华服少年,再加上路上碰到的杨益俩兄弟,他有一种活人微死的感觉。
“哥哥,跟我们一队你不高兴吗?”那位三郎还扶着他的胳膊一脸天真地问。
“呵呵,怎么会呢。”虽然以你和你表哥的形象来看,看上去就是被安排来拖我后腿的,但,谁叫我说了要罩着你呢。
换个方向想,或许是这几人被他连累也说不定。
“我是觉得这规则还是太仁慈了点。”孟易安皮笑肉不笑,“萧仁翯怎么不干脆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再来一个末位淘汰制呢?十天一比拼?太少了,除去最后一次,一个月才罚两次,这怎么够!”
“哦——本王没想到你这么上进。你说的方法倒是不错,既然你们主动要求,本王就勉为其难采纳好了。”
不是,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是背后灵吗?叫你名字就能出现!
孟易安目瞪口呆看着突然从后面出现、带着阴恻恻笑容的萧仁翯,心里万马奔腾。
而且,你听不懂这是反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