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你就是心善,准是生怕下人挨了罚吧。”
齐玉娇笑笑:“哪有,你想远了,咱就是顺便去那里坐会儿,讨个清净。”
红玉扶着齐玉娇起身,拾起帕子掸了掸齐玉娇的衣衫,与齐玉娇一同往暖屋那边走去。
园子里未曾见到有奴仆走动,或许也是长乐王勤俭质朴的缘故,如此,显得与他的身份,与这偌大的王爷府,十分不相趁。
屋内十分幽暗,仿佛所有窗户都是紧闭拉着帘子的,这便叫齐玉娇感到好奇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门口正好迈入,只见里面迅速闪出一个人来。此男子身高八尺有余,骨骼强健,一看便是个江湖武夫。
可他却身着贵人服,身型有些佝,低着头毫无半点贵人气势。
见他匆忙闪出屋子,见到宫里来的女眷也并未行礼,甚至连句解释道歉的话都未说,在很快的时间里便闪过了长廊拐角。
“原来里边还是有人的,炭火也不算是浪费。”齐玉娇心有疑虑,却还是喃喃解释了一番。
红玉盯着闪走的那人,心中不快:“王爷府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莫不是王爷先前在宫外的友人?”
宫外友人来府上庆贺,也属正常,何况前堂都是皇族官眷等诸多贵人,他也不便出现,于是便在这暖屋里呆着了。
“许是吧。王爷离开宫里这么多年,在外也不容易。如今抛开身份回来了,总不能完全与他以前的生活斩断吧。”
红玉将屋内帘子一一拉开,屋里登时亮堂了起来。
主仆二人围着炭火坐下,感叹了一番长乐王的身世,又联想到了太子李鹤轩的身世过往来。
“太子殿下也是同样可怜,自小就离开宫里不说,还去到那么远,北疆天寒地冻,又在军中,是拿命来搏的。好在有老爷守在身边护着,不然,奴婢想不出太子殿下一个人该有多难过。”
齐玉娇不满地敲了一记红玉:“他有什么难的,我看他活得恣意得很。你瞧他上天入地的,幼时定是撒欢地活着,可比在宫中快意多了。红玉,你可不要可怜他,你莫不如来可怜可怜我呢!”
齐玉娇又想起自己,与父亲分开十八载,就是因为这个人。他夺走了她的父亲的人不说,连父亲的爱,都一并夺走了。
至今为止,齐玉娇都觉得,父亲的心思都在太子的身上。无论是对他的身体担忧,还是对他的未来担忧。
父亲就从来没有担忧过她什么,甚至,就那么将她交给了李鹤轩,都不在意她是否愿意。
“太子妃说得也有道理,”红玉看着眼前的太子妃也是感慨,
“太子妃才苦呢,奴婢可是知道的,女子家没有父亲在身边,就好像没有天一样。太子殿下至少他并不知道真相,他当然活得快乐。他刚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他觉得自己是个孤儿,来到咱府上,还挺欢喜的呢!”
“哼,可不欢喜嘛!我爹待他如亲儿子,比待我都好。”
两人将太子殿下在背后尽情议论了一番,心情愉快得很。
这要是在宫里面,可没这样的机会,毕竟太子殿下可是时时刻刻守在太子妃身边的。
而且,也不能提,一提太子殿下保准就要悲天悯地地心疼太子妃了。
他倒是从不心疼自己。
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二人准备起身回到前堂,总归是消失了太久也不好,正当他们走到长廊尽头时,便见到宫默带着几名侍卫冲了过来。
“太子妃没事吧?”
“没事啊!”齐玉娇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府里有刺客,太子殿下不放心太子妃,叫臣赶过来看看。”
“刺客?”齐玉娇想到方才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太子妃不用担心,刺客已经伏诛了。”
说完宫默领着这几名侍卫将齐玉娇前后围了起来,领着一起回到前堂。
齐玉娇这才看到眼前发生的,李鹤轩忙走了过来,将她护在一旁,“去哪了?害我担心你。”
“去园子里走走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不用李鹤轩细说,齐玉娇也亲眼见到了,堂前地上躺着一个被一剑封喉的大汉,正是方才她们在暖屋撞见的。
而不好的是,长乐王手臂被刺伤,正在后院包扎。如今堂内已经乱做一团,最最可怕的是:皇上也在此,并目睹了一切。
众人押着冷汗庆幸此次行凶,并不是冲着皇上来的。因为刺客来到堂上,以及刺向长乐王的所有经过,都太顺利了。
若此次刺杀的是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赢帝也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万未想到,他的八弟,刚从寺院出来,就有人等不及要他性命了。
他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