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格兰杰作为一名麻瓜种的巫师,在霍格沃兹同纯血世家的“天之骄子”们在认识魔法上格格不入,她的内心有一种分量丝毫不差的自卑,刚好足够激励她成为“格兰芬多万事通小姐”“行走的图书馆”以及“霍格沃兹最有智慧的女巫”等等,除此之外不做另用。
她意向鲜明独特,对于魔法有特殊的无与伦比的天赋,这让一众自诩聪慧的小巫师嫉恨羡慕,对比拉文克劳的聪慧博学就好像是在班门弄斧,纸上谈兵,但是学习上又超越不了时,于是转而攻击她的出身。就好比在魁地奇比赛中嘲讽你不同的发色,以此来判定输赢。这种不值一提的诋毁甚至达不到赫敏内心最为苦恼的事情前十名,顺便一说第一名是斯内普的魔药课,第十名则是如何不通过魔法来打理她乱糟糟的棕色长发。
赫敏是个漂亮的姑娘,这种漂亮和一般意义上的漂亮有所悖论,她散发的是一种凌厉的又温和的感觉,她让她的同伴们既承认她的智慧,又不会产生恶劣的想法,她的锋利和怪异只留给了Draco Malfoy。
他不算是她的对敌,因为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单方面的对抗着,她和他在学习中,他和她在派别上。
谁让他愚蠢得连混蛋都做不好,学业上居然会不错?赫敏恼怒地想。
赫敏·格兰杰现在被困到一个黑漆漆空荡荡的房间内,房顶高得犹如躺在地面俯视天空,仿佛被这些食死徒遗忘在这里。
他们不敢轻易地折磨她,因为恶魔的主人还没有允许。
等到第三天,他们将她带到黑暗公爵面前。
魔鬼还是魔鬼,青白鬼魅的皮肤,蜘蛛枯枝般的手指,萎靡丑陋的身体,蛇脸上深陷的乌黑眼窝里酒红色的眼睛阴贽残忍。
他坐在沙发上,身后肃立站定几个带着骷髅面具的食死徒,大蛇纳吉尼拖着尾巴在众人脚边游来游去。
有人拖来赫敏,她摔倒在大厅里黑釉质的地板上,侵入的寒气瞬间让赫敏感到毛骨悚然——
赫敏·格兰杰立即就爬起来,站得笔直,没有丝毫恐惧。
黑暗公爵的声音像是夜晚里滑过沼泽地的大型爬行动物,“你们几个小朋友在对抗我什么?现在一一道来,或许我可以饶恕你,小女巫。”
赫敏眼里流露出憎恨,任谁看见一个喋血的恶魔都不会去放任自己的灵魂道德,除了这一群贪生怕死,贪心不足的食死徒。
“我不会告诉你。哈利会打败你的,你会失败的。”
赫敏费劲心力,看到食死徒们带着骷髅面具,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活像一群地狱恶鬼,她不认识这些巫师,但她始终知道,这些人里一定会有马尔福!
赫敏不禁面露讥笑,暗暗讥讽那些不能明说的过往。
赫敏·格兰杰抱定必死的决心,用上她年轻的性命和年少的经验独自对抗着黑魔王,确保一方阵营的胜利。
但她忘记了。这是一场魔法的碾压。
“好极了,小女巫,你说得够多了。”
黑暗公爵站起来,指示食死徒施给她一个钻心剜骨咒,少女蜷缩在地上,抵抗着灵魂的痛意。
“反抗我,你们得找对方法。”黑暗公爵将审讯的过程省略,直接查看他想要的答案,“我看看,邓布利多是如何教你们反抗我的。”
摄魂取念和钻心剜骨向来是一起奉送,对于这样一个善于操控魔法的斯莱特林,赫敏格兰芬多的内心对于黑暗公爵来说,无疑是扑朔迷离,天马行空的。
他看不透,尽管他曾处在真相的边缘,“这就是你们格兰芬多式的勇敢吗?”黑巫师小声地仿佛自问自答一样。
“小女巫,你隐藏得很好。”
黑巫师开始觉得这一切都好似是雾里看花,自复生归来,围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好像拥有滔天的秘密,密谋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他明明掌控一切——在一种未知的神秘面前,他们如同黑暗公爵手中的提线木偶,任由主人东拉西扯,了悉他御下的仆人的头脑,躯体,思想,灵魂。
赫敏还在疼痛地抵抗着,但他已经失去了查看的耐心,他们不过是在找魂器罢了,一定是邓布利多死前给他们留下的线索。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呢?他会输给几个孩子吗?
黑巫师将纳吉尼用蛇语唤来,嘶嘶的声响中夹杂着百转千折的心思。
鲜血和酷刑不能让她屈服,爱情和蜜酒更不可能使她背叛,赫敏·格兰杰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立场,全然拜黑魔王所赐。
——
年轻,对于黑暗公爵来说,是一个颇具危险和威胁的词,在将近一个世纪的斗争之中,他几乎要忘记,他曾经也是一个年轻的巫师,拥有鲜嫩的身体,美妙的生命,而不是在这具恶鬼的躯体里苟延残喘,腐烂着灵魂度日如年!
他几乎要忘记,他曾经也是霍格沃兹一个拥有甜美爱情和光明前途的学生。
但是那时候,他所有的美好愿景在邓布利多看来全都是阴谋的温床!
他是吗?
所幸他并没有将梦想当成阴谋。所幸那个他曾经的巫师引路人已经没有机会,以他自己的标准来评判他的人生了。
可如今梦想即将成真,所带来的副作用却使他有一种,事情皆如邓布利多所说的诡异感。一种他没有说错,果真如此,如他所料的感觉。他幸运地领悟到了永生的秘密,并且可以随心随欲支配着,更颇有一种因小失大的感觉。
他将年轻永远尘封冰冻,对比以后的久远,也许这种失去的滋味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黑暗公爵,摸了摸枯枝手指上的暗金墨玉戒指,从摄魂取念中,他看到女孩对Malfoy家男孩的心思,思付着Malfoy家的人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蠢货。他感到好笑,这爱情来得太戏剧化了,一个泥巴种爱上一个纯血巫师。并且她觉得,她的爱,披露出来,对于他,会是一种令他难堪亵渎的存在。
而不会想到,无关身份地位,一旦爱上,灵魂便是低微的,懦弱的,本身只要存在,就令人十分讨厌!
若不是……若不是阿布拉克萨斯那敏感矫揉的感情令他难以招架,他的家族就会成为斯莱特林的首臣,何至于现在腹背受敌,缓慢衰微?
他的内心抽离遗憾,对旧事忽然产生了一丝的愤慨,若是当年……停不下来的火冒三丈,黑巫师彻底没了耐性,看着周围唯唯诺诺的食死徒,以及地上的小女巫,他产生了一种游离于本体之外,附居于灵魂之上的恨意。
黑暗公爵突然很想变幻回本来的面目,所有的巫师都可以展现自己的善良与邪恶的本质,只有他,隐藏起真实的面目,邪恶的本性得不到宣泄,纯善真诚又与他背道而驰。
他走过去,无声钻心剜骨咒让以一个摇头晃脑,四处张望的食死徒,立刻摔倒在地,痛苦的扭着身子嚎叫着。他不知道那是谁,大概是一个胆小如鼠的食死徒,因恐惧他的恶行而投诚的巫师。
信徒应该像贝拉特里克斯那样毫无保留地定义忠诚。他会给他忠心的仆从巨大的奖赏,无论是名望,权力,财富还是魔法——他应该坚持他的梦想。
“贝拉,这个小女巫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欣喜接受,“主上放心!”
黑暗公爵离开后,这个疯女人以一种疯癫的模样,看着地上的赫敏,一阵凄厉的喊叫声响彻马尔福庄园……
——
Lucius Malfoy没有参与黑暗公爵的事物处理,他很少亲自操刀,以他在组织中的地位,只有他们的主子可以使唤他。
他在庄园的地下室里制作一种魔药,这种魔药可以修护灵魂上的损伤,除去十五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提纯,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让这种魔药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将灵魂锁住,然后分解魔法,直至成为一个麻瓜。
但这种契机是虚无缥缈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或者说,什么是这个所谓的契机?
卢修斯看了看摊开在坩埚旁的魔法书,每一步的制作方法,每一种物质,都一一详细地注解,精细到搅拌的魔杖是何种材质,水的温度,魔药的产地等等,生怕使用它的巫师看不懂。
他在玻璃坩埚中加入一个小时之后的另一种药材,他将魔法书捧起来观看,书页上,阿布拉克萨斯的笔迹清清楚楚地写着——亲生子的心血。
他突然气恼,便将魔法书扔到地上。
凭什么?
在那个人使用钻心剜骨咒来折磨他之后,之后,他还要舍弃一半的心血来拯救那个混蛋?
为此他快要失去一切!
他如果那个人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他不必以此为耻,他就可以寻求西弗勒斯的帮助,他对他好一点,他就不用,处处提防对他的昭然若揭的阴谋诡计。
如果他对他好,他就会承认自己,作为他唯一的孩子,存在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