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小庄,目光里含着嘲讽与怜悯,“是南星说你才18岁,应该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说什么罪魁祸首是程彬,你顶多算个识人不明什么的。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圣母病又发作了,说的话都是放屁。”
“你好自为之吧。”扔下这么一句话,许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南星从医院回来之前,许成做主让小庄搬来了自己的房间。一则担心这家伙再度鬼迷心窍,对南星不利;二则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住,总得有个人盯住他。为了不影响选手们的状态,最终许成决定亲自出马。
小庄成了一个透明人,一个四处游荡的没有尸体的鬼魂,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一天左右,他便受不了了。他想起从前看过的一则科普故事,说最恐怖的监狱就是将你独自关进一个极其安静的密闭空间,除了自己的呼吸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没多久就能把人逼疯。
他觉得自己也要被逼疯了。
他不停地尖叫嘶吼,甚至冲上去试图砸烂他们的键盘,然而他们连个眼神也欠奉,唯一得到的回应是据说兼职是健身教练的副教练将他制服。小庄被反剪住双手,赤红着眼睛像是凶狠的夜叉鬼,音调高得似乎是什么花腔男高音选手。
“和我说话——!”他的喉腔有阵阵刺痛传来,隐约间闻到了铁锈的味道。小庄故技重施,“和我说话!不然我就把当年的——”
威胁的话语没能说完,一脸平静的楚天阔突然大步朝他走来,拽着他的头发,像拎一团死肉一样把他拎到了墙边,将他的脑袋被狠狠摁在了墙面上。小庄突然大笑出声,眼泪鼻涕混作一团,似乎在为终于得到了回应而庆祝。
“楚神,冷静啊冷静。”副教练从没有见过楚天阔这副模样,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成只说小庄出了心理问题,副教练心知肚明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并没有什么追根究底的兴趣,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副教练急出了一脑门汗,生怕楚天阔下一秒就会将小庄的头重重地磕在墙面上,明明他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但副教练就是打心眼里觉得楚天阔真有可能这么做。
“做什么?”不算响亮的声音蓦地响起,楚天阔愣了一会,松开了手,小庄便像被雨水冲刷的墙上的泥土,一下瘫了下去。副教练喜极而泣,像是见到红军的老乡一般,感激地看着门口的南星。
他的脸色依旧十分虚弱,正微蹙着眉头看着这场闹剧。副教练边默默地站到小庄和楚天阔中间,将二人隔绝开来,边冲南星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闹着玩呢。”
“小星你怎么提前出院了!没事了吧!”正在等待排位的俞飞一个箭步向前,原本打算来个飞扑,看着眼前人虚弱的样子又猛刹住了车。
“没事,在医院里躺得我难受,就提前回来了。”
“还是要听医生的话,提前出院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看要不还是回去保险一点。”铁分奴任鲸生难得主动秒了一局,担忧地说道。
“真没事儿,医生也同意我出院了。”南星哭笑不得地说,“下场比赛我还得上场呢。”
因为赛程设置原因,离下场比赛还有五天左右的时间,在得到了医生的肯定答复后,许成最终同意让南星上场。
“回来也好,这几天注意饮食。”刚刚结束第一波激烈团战的厉扬趁机回头看了南星一眼紧接着说道。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这次说话的是小庄。还没等南星做出什么反应,楚天阔先目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一张脸煞气逼人。
“可以。”南星倒是没什么犹豫地就答应了他,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就在这里谈。”一直一言不发的楚天阔终于开口。
南星直接无视了他朝小庄走去,被楚天阔直接挡在身前。南星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让开,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从我花大价钱把你买回来的那天,就不存在你自己的事了,南星。”楚天阔弯下腰,低着头,迫使南星直视着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南星能清楚地看清楚天阔眼神中的怒气。
“只要会影响到战队,那就都是我的事。”
他稍微提高了音量,重复道,“我再说一遍,你不能和他单独谈话,要谈就在这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