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就在这令人尴尬的氛围下,度过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加起来说的话,还不如从前一天说的话多。
并且仅限于:
吃药,吃饭,喝水。
沈晖仗着自己感冒,做起了甩手掌柜。
前几天心安理得的让陈夕唐伺候了好几天,只觉得惬意。但过了没几天,看见陈夕唐又要上学,又要照顾家里,还得老往自己这跑,就这么几天瘦了一圈,心里开始不是滋味。
其实自己这小感冒老早就好了,硬生生的让陈夕唐这么照料了一个多星期,沈晖顿时觉得自己也太不是人。
今天林敬昀和沈时回来,沈晖想着趁着这机会也和陈夕唐缓和缓和气氛。
他这天天一副秉持着离自己五米开外尽量不靠近的原则,搁谁谁受得了。
恰好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航哥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的说:
“沈晖,快来!宁安火车站,那小子露头了。这回高低不能让那小子跑了。”
沈晖二话不说抓起车钥匙锁了门急忙赶过去。
陈夕唐放学以后来到晚霞,正想开门的时候,翻遍了自己的书包也没找到钥匙。沈晖应该是去接沈时他们了,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陈夕唐想着那自己也往火车站的方向溜达溜达,没准能碰上。
谁知这么一溜达,走出去好远,天都有些黑了。
快到火车站的不远处,要路过一条有些僻静的街道,两旁没有住着人家,也鲜少有人在这里停留。
路上就陈夕唐一个人,突然身后的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陈夕唐被人捂住嘴抵在墙角处。
“别出声。”那人低声威胁到。
陈夕唐没动,他依靠路灯的光亮,向上抬头,看那人的脸,发现竟是自己认识的人。
自己在烧烤店打工的时候,这人经常来帮忙,好像是李泽家里的亲戚,后来他没去过李泽的店,自然也没在见过他。
于言这时候也认出陈夕唐来,将捂在他脸上的手移开,有些惊讶的开口:
“是你。”
就在这时,身后的暗黑处再次传来脚步声。
于言顿时身体向前,同陈夕唐贴的很近,低头靠近,做出要亲吻的姿势。
陈夕唐不适的微微偏头,被于言遏制。
“别动。”
于言的声音低哑而颤抖,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追自己的骗过去,毕竟对方看起来像个硬茬儿。
身后的人好像停了下来,没有了声音,但于言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长久地沉寂后,他听见身后那人掏出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离去的声音。
于言吐出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谁知就在于言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而松了口气的时候。
那人转身走回来,一把将于言扯开,又顺势抬脚踹在他肚子上。
于言顿时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在寒冷的冬夜里,额头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接着跑啊!”那人将最后一口烟吐出来,将熄灭的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接着说: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想的都什么烂招?这大街上就你俩人,你连衣服都没换,我是瞎吗?”
于言疼的一时说不出话,那人又转头对陈夕唐说:
“你倒也配合?”
随着话音落下,那人也恰好转过头来,陈夕唐看见眼前沈晖的那张脸,看他由原本的戏谑转为随后的震惊,最终神色完全黑了下来,双眼泠冽的盯着陈夕唐。
刚刚还不觉得冷,但在沈晖审视的目光下,陈夕唐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航哥带着自己的小弟赶过来,一把薅起于言。
“你小子怪能躲的啊,欠了我的钱,你是不打算还了?”
“没有,航哥,最近手头有点紧,但我能还,我真能还。”于言忍着疼痛,急切地跟航哥说。
“你能还?你拿啥还?”
“我表哥!在咱这开烧烤店的,我去和他借,一定能还上。你信我,航哥。”
怕对方不信,于言赶紧指着陈夕唐补充道:“真的,真的,不信你问他。”
航哥这才看见沈晖身后的陈夕唐,有点困惑,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还是转身对于言问:
“我凭什么信他的话?”
“他是我对象!我俩一块在那烧烤店打过工,他能证明,那老板真是我表哥。”
于言满脸的苍白,神色也越来越痛苦,只想将眼前的人快点应付过去,便随口扯了个理由。
“啊?你说他,是你对象?”航哥被这惊天巨雷震得发懵,眼睛也睁的老大,看看于言又看看陈夕唐,最终看向沈晖。
只见刚才还神色冷峻的人,听到这话反而气极反笑。
不一会脸色又重新阴沉下来,看向陈夕唐:“你对象?”
沈晖的语气同平时无异,但陈夕唐一下子慌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
“不是。”
陈夕唐觉得对方的双眼与夜色快要融为一体,尽是晦暗不明,于是想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