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樊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照例先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email,他正在好奇是谁传给他的信,虽然是匿名邮件,但陈祁樊很清楚这封信是洛粒写的。
他没有细看,不过这次的洛粒倒是有很清晰的认错态度,他觉得还是给洛粒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说她可以明天就来学校上学。
不过今天的高二(10)班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平常带头的大姐头梅姐今天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课桌前看书,她不说话的时候,全班都不敢出声,她似乎在等着谁。
阿莲终于来学校来上课了,今天她带着她的煎饼果子迟到了,梅姐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在等第一节课下课。
按照平常的时候,第一节下课的午休时间是阿莲的早餐时间,因为她总是迟到所以根本来不及在课前就吃完早餐,阿莲正抓着她的煎饼果子准备乘热咬上一大口,却被梅姐叫到了班级外面的小黑屋,其实是五楼的女生休息室,那里是恶霸三姐妹在学校的基地。
梅姐没有说话,但阿莲依旧吧唧嘴地拼命咀嚼着热乎的煎饼果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梅姐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手抢过阿莲手里的饼就径直扔到了地上,那个声音对于青春痘阿莲来说,可以被形容成一种梦破碎的声音,“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嘛?”
此刻的阿莲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阿莲,她对于食物的信仰决不允许任何人的亵渎,愤怒在她的心中燃烧,“我干了什么?我能干什么,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和那个鸡眼阿兰一手造就的嘛?就算你被陈祁樊抓住了把柄,也雨我无瓜。”阿莲虽然爱吃东西,但都是重点高中的学生,本身也很聪明,知道梅姐所言所指。
“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啊,那薯片袋子要是不扔能会有昨天那一出嘛。”梅姐盛气凌人,但听到陈祁樊三个字之后,她渐渐欲言又止,眼泪从眼眶中拼命溢出,沉浸在一种无法自拔的悲伤情境之中。
其实梅姐真的也只听陈祁樊的话了,因为梅姐很喜欢这个老师,她的父母几乎不管教她,社会上的人对于这样的孩子是百般地冷眼相待,唯有陈祁樊一直接受她的任性,无理取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而经过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梅姐觉得全世界都和她隔绝了。
陈祁樊昨天在办公室和梅姐说过,“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但陈老师也一样,我愿意和你背靠背与整个世界对立,但是如果你把自己坏的一面表现在我面前,就根本不值得任何同情。”
梅姐的脑海中现在想得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只是阿莲似乎没有停嘴的冲动,“说实话,我其实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天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没有人爱的小鬼罢了。”
阿莲捡起地上的煎饼果子,弹掉上面的灰尘,继续大快朵颐的样子,根本无暇顾及一旁落魄的梅姐。
这时候正好阿兰从楼梯口经过,进去问她们里面的情况,梅姐没有看她的眼睛,“阿兰,我有点累了,不想说什么了。”然后就一个人独自走开了,阿莲和阿兰望着这样憔悴的背影,两个人顿时也说不出话来。
确实,高二(10)班这样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尽管还是有些人在聊着八卦,但那充满活力的岁月早已一去不复返了,有些人居然拿起书做起了高考前的预习准备,着实令人感到诧异。
一上午的课突然就变得懒洋洋的,陈祁樊的二次函数讲课还是一样的活在他自己的平行宇宙之中,所以几乎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女生可能天生不擅长数学,但陈祁樊班的数学水平尤为堪忧。
今天的学校午饭是白水煮青蛙和清炒冬瓜,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所学校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究竟是谁想出这样奇葩的菜谱,虽然很难吃,但衫季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就准备回教室再看下上午没有听懂的数学题。
衫季没有看多久书,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肚子涨涨的不太舒服,她真的忍不住了,平时她就没有上公共厕所的习惯,说到底,这也是她从小到大就养成的,可以说是一种坏习惯了吧。
而且她这个身份在学校里跑进女厕所总感觉有些不妥的,所以她要找男厕所如厕,不过整个Y女中的男厕所非常的少,一栋楼就只有两个,也难怪因为除了一些男老师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男丁出入。
衫季为了避人耳目,还特地从这幢楼的五楼跑到了实验楼去上厕所,那边除了几个理科老师带学生做实验就别无他人,特别是大中午的时候,整栋楼都属于空楼状态。衫季从楼梯口走到三楼的男厕所,她寻迹还是看到了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那可能是上次冷球球她们鲁米诺反应调查所剩下的痕迹。
她走进厕所里面靠窗的那个位置,然后锁上隔板的小门,由于肚子是真的不太舒服,但许久都没有排出便便,衫季回想自己是不是早上吃什么吃坏了肚子。
正当她以为旁若无人的时候,有一个踏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悄悄走进了这间男厕所,衫季害怕极了,怎么可能这个学校有如此重口味的人?难道是老师吗?还是?
衫季没有多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怕有人从隔板的门缝看见些什么,那么她的身份就要暴露了,但那个女人并没有走进隔板,而是在厕所里面的小便池那边抽起了烟。
衫季本以为她只是学校不让抽烟而特地跑到男厕所来抽烟的,但令衫季没有想到的是,她进来之后后面又来了一个像是男人的声音,而且他们两个并没有发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看似非常自然。
不过由于空间有限,衫季从隔板的门下只能看出别人穿的裤子的一部分和鞋子,不过由此衫季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此时的衫季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去按下冲水的开关,即使她知道厕所现在的味道不太好闻,那是一股屎混合着烟混合着女人的香水的味道。
“什么味道啊?是不是你在这拉屎又没有冲?”那是一个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但即使这个声音非常有特点,衫季还是听不出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