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进入年底。

程之声早几天，就把手头要紧的工作，提前安排妥当。

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

她在微信上，邀请裴信一起跨年。

微信发了三条，程之声平均两分钟，看一次手机，对方一直未回复。

她拨了个电话过去，起身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等待那边接通。

那边响了好几声，电话才被接起。

“怎么了？”

程之声听见电话那头，男人嗓音有些沙哑。

听上去情绪有些不佳。

她握着手机，手指下意识紧了紧，问道，“你...晚上有时间吗？”

“你有事？”声音有些冷冽。

“我请你吃个饭？”程之声试探性问了句。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他像是对谁说了句什么话，很小声，程之声没听清。

过了两秒，听筒里才再次传来，低沉的声线，“晚上我有点儿事，明天我联系你好吗？”说到后面，声音柔了几分。

“哦，这样啊......”程之声手指敲着手机壳。

“那先这样？”那边好像着急挂电话。

“等下——”程之声连忙说道。

“还有事？”他问。

“你...没事吧？”程之声换了只手接电话。

裴信顿了下，“没事，明天等我电话。”

“好。”

楼上。

裴信坐在办公室椅子里，捏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

原来是想邀请他一起跨年。

他嘴角弯了弯。

王乙年在一旁候着，看着自家老板，这一副纯情少男春心荡漾的模样，他没忍住咳了两声，提醒道，“老大，庄辰还拦在外面的，按照赵小姐的脾气，您再不出去，恐怕他要招架不住了。”

裴信睨他一眼。

刚才程之声发信息过来时候，手机没在他身上。

电话进来，王乙年才把手机拿了进来。

同时告诉他，赵依然飞过来了。

这位大小姐，风风火火来陵川，进了公司直奔裴信办公室。

恰好王乙年手里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就和庄辰使眼色，自己匆忙跑了进来。

裴信对这位骄纵的大小姐，一向不怎么喜欢，要不是看在华叔的面上，他根本不屑搭理。

听见她不请自来，情绪有些不好。

当程之声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时，他挑了下眉，将电话拿离耳旁。

王乙年马上明白过来，指着他办公桌上的台历，画了个圈，比着口型说了两个字，“跨年。”

他才反应过来。

“老大？”王乙年又提醒了一声。

裴信将手机扣在桌上，没所谓说了句，“让她进来。”

办公室门外，此刻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外面庄辰看见办公室门打开，心底松了一口气。

赵依然早已等得不耐烦，脸色难看得很，一通怒火全对准了倒霉的庄辰，“裴信都不敢拦我，你算什么东西？”

还没有人敢拦她的路，说完，她起身一把将庄辰推开，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走进去。

庄辰深觉自己是个炮灰，他心想，我拦你不就是裴总授意？

转过头，看见王乙年站在那，眼神幽怨得很。

王乙年耸了耸肩，摊手，无奈说道，“我有什么办法？”

顺道把老大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你找的什么秘书？”赵依然一进来，就把手里的爱马仕手提包，扔到了办公室沙发里，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朝裴信那边过去，“我的路他也敢拦？”

裴信还是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懒懒散散的模样，他轻扯了下唇角，“刚刚有个线上会议，他是怕打扰我，你跟他计较什么？”

听到男人的解释，大小姐心里那口气，稍微顺畅了点儿。

“怎么突然过来了？”裴信抬眼问她。

“怎么？”赵依然挑了下眉，“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找我。”裴信淡淡笑着，黑眸动了动。

赵依然双手抱胸，低了低身，眉眼上扬，“惊喜吗？”

裴信没说话，看了她一眼，直截了当问了句，“来找我什么事？”

赵依然嘟了嘟嘴，才说道，“明年夏天我就毕业了，爸爸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早点结婚，我这不是特地过来跟你商量？”

裴信心里冷笑了声。

商量？

时间都决定了，这也不是商量的态度。

而且据他所知，赵依然的父亲，并不怎么愿意，他们结婚。

这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他抬眸，漫不经心问了句，“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依然娇软地笑了下，“我当然，是希望能尽早和你完婚。”

“是吗？”裴信没怎么走心，“那下次回港城，我去拜访下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