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无垠的雪原上,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围攻着阿蒲女。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在阿蒲女身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厮打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宛如冬日里的雷鸣,震人心魄。阿蒲女虽竭尽全力反抗,但人群众多,她的双手如同薄冰,难挡汹涌的潮水。
目睹此景,葵之疾步冲向汹涌的人群,试图从人群中解救出阿蒲女。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阿蒲女的那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如恶魔般咆哮,狂猛地席卷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葵之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震惊得目瞪口呆,她眼睁睁地看着阿蒲女被狂风无情地卷入其中,身影在风雪中瞬间变得模糊,最终完全消失在苍茫的雪原之上。
葵之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站在那里,任由风雪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你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阿蒲女愤怒地凝视着那白得刺眼的铡刀。
“贵主,您身负的血脉,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触及。然而,天神已下旨意,要取您性命,我等虽心有不忍,却只能遵从神谕,无法抗拒。”族长抬起头,凝视着阿蒲女。
“天神?究竟是哪位天神胆敢妄动,意图加害于这位圣人的未来女婿?”
“此事非您所能干涉,天神的旨意不可违抗,更不容延误。”族长挥袖一挥,他的身后立刻出现两名魁梧的大汉,他们如抓小鸡般将阿蒲女控制住,押着他走向那冰冷的铡刀之下。阿蒲女挣扎着,但他的力量在那两名大汉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你们如此行径,必将遭受报应,必定会有报应的!”阿蒲女声嘶力竭地呐喊,双腿也因恐惧而发软。
“报应之事,无需贵主挂怀。”大汉冷漠地回应。
阿蒲女被压在沉重的铡刀之下,汗水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喉咙里仿佛卡着一根难以吞咽的硬刺,使得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只能紧闭双眼,任由黑暗将他吞噬。
随着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命令,阿蒲女的心猛地一颤。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飘然升至半空。他紧闭的双眼此刻缓缓睁开,眼前的景象令他难以置信。
他低头望去,只见那些曾对她挥舞刀刃、面露狰狞的人群,此刻竟然化作了冰雕,他们的表情依然停留在之前的雀跃与惊恐之中,但身体却已经僵硬,无法动弹。
他试图飞向冰雕,然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他,使他无法飞向冰雕。倏地,天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雷霆在耳边炸开。那是雪崩的征兆,一场灾难即将来临,巨大的雪块从山巅滑落,伴随着轰鸣。以为早已身首异处的他,化作了游荡的亡灵,那汹涌的雪崩对他来说,宛如无物,毫无威胁。
然而,突如其来的庞大雪球,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瞬间将他裹挟其中,形成了一个冰冷的囚笼。他被困在这个不断在狂风中翻腾、撞击的雪球之中,每一次的碰撞都犹如千钧重锤直击心扉,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竭尽全力,试图挣脱这个束缚着他的冰冷囚笼,但每一次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犹如蚍蜉撼树,无法撼动那坚不可摧的雪球分毫。随着力量的逐渐耗尽,他终于在无尽的恐惧中陷入了昏迷。
话说此刻,葵之孤身一人,在茫茫雪域中艰难地搜寻着阿蒲女的踪迹。雪花纷飞,将她的身影映衬异常孤独。就在这片银装素裹之中,一道突兀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葵之的前方,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梦魇。
黑影缓缓靠近,发出阵阵低沉而嘲弄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汝犹在此寻觅何物?彼人早已为吾所挟,裹于雪团之内,此刻应已滚落至下一殿阙……抑或已越界至他途矣。”
“越界?下一道!”葵之惊恐的盯着那团不断翻腾的黑烟。
黑烟并未言语,只是发出阵阵嘿嘿的怪笑,如同夜枭之啼,诡异而阴森。葵之瞪大双眸,紧锁眉头,望向这团不祥之物,仿佛对着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
大雪球悠然滚动,其轨迹穿越了诸多奇异的殿中。首先抵达了虎虎婆殿,那里寒风凛冽,令人生畏,人们的嘴唇被冰雪封印,唯有喉间震颤的低吟,在空旷中回响,诉说着不屈。随后,它缓缓经过优钵罗殿,只见众人身体身形僵硬,面色惨白,身体被雕琢成一幅幅凄美的“青莲花”。再向前,大雪球踏入了钵特摩殿,这里的极寒更甚,人们身上绽放出触目惊心的红莲花,那是肌肤被冻得通红的惨烈景象,每一朵都诉说着绝望。最终,庞大的雪球在摩诃钵特摩殿这片冰封之地驻足千年,这里仿佛是世界尽头的哀歌,除了回荡着死寂般的哀嚎,便是皮肉在极寒中缓缓撕裂的细语。这里的人,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他们不再是行走于世的生灵,而是化作了这极端环境下最触目惊心的艺术——爆裂的人肉花朵。
当葵之寻至此处,映入眼帘的,是同样饱受摧残、遍体鳞伤的身影。阿蒲女的身体仿佛也融入了这片绝望之地,成为了另一朵惨烈的花朵。
硕大的脑袋驮着陷入深度昏迷的阿蒲女,另一颗则稳稳地负着葵之,两者在无尽的苍穹下,两者于云间翱翔又适时停歇,历经了三千载的光阴流转,终于离开极寒的摩诃钵特摩殿,踏入炽热无比的八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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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煞道。
银丝如雪的白发男子,面容清癯,宛如池中静绽的莲花,不染尘埃,静谧地端坐于案前,目光温和地落在手中的卷轴上,他的右手轻轻拨弄着念珠。在他身后,一只形态奇异的九耳犬安静地蹲坐着,不时为主人轻手轻脚地添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
“雅兴不浅矣!汝子正于八热道历劫受苦,而君独坐此间,品茗阅书,悠然自得。”黑紧紧缠绕在他的周身。
“那还能怎么办呢?就算我再怎么心急如焚,也离不开破煞道。更何况,他现在正在八热地狱中受苦,我也爱莫能助。不过话说回来,不是还有你吗?”诸鸾王淡然的回道。
“哈哈~~汝岂知吾必援之乎?”
“因为他是你的转世,你不得不出手。若他遭遇不幸,你亦将无法在世间继续存在下去。”
“哇~言辞凿凿,然......他日,若尔之珍子欲加害于吾,当如何?”
“绝无可能,他绝不会对你起杀心。”
“此事汝何以知之?非彼之身,安能知其心哉?”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他一定会置你于死地呢?”
“汝岂忘吾乃世尊无上大佛乎?”黑影勾起玩味十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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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麟天宫
“陛下,前线战报传来,言及大殿下早已私下与魔族暗结珠帘。”娑帔挞边落子如飞,边以闲话家常的口吻与天帝交谈。
“唉,这个老大行事总是欠缺周全考虑。上次的教训显然并未让他汲取足够,如今竟又重蹈覆辙。”
“大殿目前正被十二殿紧追不舍,直至逼入魔界绝境,四面楚歌,恐怕不日之内便将落入其手,难逃法网。”
“如此也未尝不可,正好借此机会挫挫他的锐气,至于小十二将如何处置。”
“毕竟血浓于水,兄弟情深,十二殿在处理此事时,定会念及手足之情,手下留情,不至于太过严苛。”
天帝默然不语,目光凝视凝视着棋盘中的棋子。又说道“碧天,此刻他身在何方?”
“回陛下,小殿下现已安然抵达八热道。”
“竟能踏入八热道,实乃不凡!嗯,待他荣耀归来之日,孤定赐予他尊贵的身份,以彰其功。”
“陛下,您打算赐予小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呢?”娑帔挞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天帝。
“自然,是他应得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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蓿糜宫
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带愠色,手中几本厚重的书籍被她愤然掷向跪在地上的暗卫,言辞间满是责备“你们这群废物,如何办事的?区区一个南蛮子,竟也奈何不得?真是枉费我对你们的栽培!”言语间,尽显其不满。
“下官已竭尽所能。”暗卫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悄然凝聚,随后沿着他的脸庞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