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片天之巅,云雾缭绕之处,一座巍峨宫殿若隐若现。殿内,瑞彩千条,宝光四溢,如诺仙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灵动的仙韵。此刻,他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双手不住地比划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诸位,” 如诺仙人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位仙人,“尊王曾有预言,尊王有预言,谓数百万载之后,必有其转世临世。初时,余心犹存疑,未敢轻信。然今睹蒲碧天陛下之风采,已有半信之确,疑云渐散,意以为陛下即转世之尊王也!” 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激起一圈圈无形的波澜,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众仙人听闻,瞬间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惊惶,有的满脸疑惑,交头接耳间,大殿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如诺仙人却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似乎已经预见了尊王归来后的辉煌盛景 。
“仙君,敢问何以确信此人乃尊王之转世乎?”一位仙人好奇地发问道。
而如诺仙人面对询问,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随即转身坐到了正位之上。他缓缓说道“汝辈岂知,此稚子之身,潜藏着一股雄浑之气,尚未尽其开发之妙。然闻大佛有言,彼曾孤身一人,遍历六轮鬼域道,此等险地,世人共晓,上神大仙亦无能全程履迹者。是以,吾等切勿以轻视之心待之。”
稍作思索后,他又补充道“汝遣使往幽冥河府,致书于十道阎君,云:阿蒲王殿下在吾处安然无恙,诸君勿念。并告之阿蒲山上众人,令其心安。吾于此,必竭诚尽心,护佑殿下周全。”
“然则,另有一人,吾当何以述之?彼之来处,又何在也?”仙人一脸困惑地询问着。
“此人汝等毋庸多虑,总之,彼之父辈,吾等目前尚不能轻易招惹。然吾辈之尊王陛下,若日渐强盛,必能将彼父辈之尊位夺回。”如诺仙人此时露出了诡异而又邪魅的笑。
如诺仙人的下属们也都清楚,与阿蒲女同行的帝泽天是何许人也。
“仙人,吾等仍需以礼相待乎?”另一位仙人接着发问。
“这是当然,吾等须念及阿蒲王殿下颜面!礼不可废,断不可失了应有的礼数 。”
“诺,吾等即行告退。”
如诺仙人思索着,倘若阿蒲女真是上古尊王转世,那么他们重返天界的夙愿便指日可待。然而,令他忧心的是,这位看似娇弱的阿蒲王殿下,是否真的具备他们所期待的能力?他的实力究竟如何,始终如云雾般难以捉摸。
如诺仙人不禁心生疑虑,怀疑阿蒲女或许并非他们所期待的那位能够完成大业的人选。他们所期待的,不仅仅是有才德之人,更要有运筹帷幄的才略。然而,从阿蒲女身上,他丝毫看不到上古尊王的影子。他的举止言谈,与上古尊王相去甚远。
因此,如诺仙人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他无法确定,阿蒲王殿下是否真的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上古尊王转世。尽管如此,他仍抱有一丝希望,期盼着他正是他们所期待的那位能够引领他们重返天界的人。
九片天的仙人降临幽冥河府,向十殿阎君透露了阿蒲女的行踪。起初,十殿阎君对这位九重天仙人的现身感到万分诧异,他们不是早在百万年前便随上古尊王一同殒命了吗?然而,短暂的惊愕之后,十道阎君并未深究,反而郑重其事地叮嘱这位仙人,务必好生招待阿蒲女,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阿蒲王殿下乃我幽冥河府的女婿,身份尊贵,不容有失。”十道阎君语气深沉,言辞间透露出对阿蒲女的重视与关切。“请仙人,您务必尽心竭力,护他周全。”
仙人闻言,心中凛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躬身应诺,誓言定会倾尽全力,护佑阿蒲女平安无虞。
那位仙人微微颔首,神情肃穆,沉声应道“若此殿下果为上古尊王之再世,吾辈誓将粉身碎骨,不惜肝脑涂地,以保全殿下之安危。亦望阎君大人鉴察吾辈之赤诚,明晓吾等之志节。”言罢,他嘴角微扬,露出了猩红的牙齿。
这一幕,让目睹那猩红牙齿的十殿阎君不禁冷汗涔涔而下。
此刻,一位仪态万方的女子缓缓步入,她头梳倭堕髻,发间挽着一团精巧的小髻,髻上点缀着数个造型各异的骷髅头与簪花,相互映衬,既诡谲又华美。两侧插着嵌宝金钿头簪,发上镶金珍珠花熠熠生辉,宛若星辰点缀。她的面容精致,妆点着各式金玉,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她身着一袭鸟兽祥纹修身压褶裙,裙摆轻盈,步履间仿佛有祥云缭绕。颈间佩戴着繁复的璎珞,珠玉交映,更添几分雍容。耳饰尤为别致,悬挂鎏金亭台,亭台内竟有数名唱戏的戏子,两支耳环共八个戏子,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然而出,演绎一段段精彩绝伦的戏曲,令人目不暇接。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对镂空金镶玉手镯,雕工精细,玉质温润,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怀中抱着数月大的婴孩,缓步上前,姿态恭谨地向仙人欠身行礼,随后柔声说道“仙人有礼了。我乃阿蒲王殿下之侍妻葵姬,斗胆请问仙人,您可曾见过我夫君?”
仙人一时怔然,从未见过如此明艳动人的神女。她的容颜如皎月般清丽,尤其是那一双梨涡,浅笑时仿佛能让人沉沦其中,难以自拔。仙人不由得失神,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笑靥上,仿佛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直到十道阎君一声轻咳,仙人才如梦初醒,连忙收敛心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微微低头,掩饰住方才的失态,正色道“回……回娘娘,吾等确曾见阿蒲王殿下,然殿下身侧之人,乃太子殿下也。”
他们都感到十分诧异,纳闷着阿蒲王殿下何时有了侍妾,并且这位侍妾还已经为他生下了孩子?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令人难以置信。仙人眉头微皱,目光在葵姬与她怀中的婴孩之间游移,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寻得一丝端倪。然而,葵姬神色坦然,举止从容,丝毫不见慌乱,反倒显得他们这些旁观者有些多虑了。
十道阎君察觉到仙人们面露异色,于是向众仙解释道“诸位仙人不必疑惑。我儿乃是幽冥界第一大主,与阿蒲王殿下早有婚约。二人成婚后,已育有几子。”
仙人们听罢,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十道阎君见状,神色淡然,继续说道“此事虽未大肆张扬,却也是情理之中。阿蒲王殿下身份尊贵,我儿亦是幽冥界翘楚,二人情投意合,本是天作之合。然而,众所周知,阿蒲王殿下与天界太子自幼便有婚约,只是至今尚未完婚。依照天界规矩,他们的婚礼自不能在天界太子的婚典之前举行。基于此,我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阿蒲王殿下的侧室。”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话语中却隐含着深意。仙人们虽心中仍有波澜,却也不敢再深究,只得恭敬地点头称是。
十道阎君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此事虽未公之于众,却也是两界之间的默契。阿蒲王殿下与我儿的姻缘,既是天意,也是两界交好的象征。诸位仙人不必多虑,只需谨记,此事关乎两界安宁,切莫外传。”
葵姬站在一旁,神色从容,怀抱婴孩,目光温柔。她微微颔首,轻声附和道“父亲所言极是。妾身虽为侧室,却也无怨无悔,只愿尽心侍奉殿下,护佑子嗣平安。”
仙人们听罢,纷纷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将此事禀报如诺仙人。毕竟,阿蒲王殿下的身份非同小可,若他真是上古尊王转世,那么他的一举一动,都将牵动三界的命运。
"多谢仙人,感激不尽。" 葵姬步上前,身姿谦卑,微微欠身行礼,姿态端庄优雅,怀中的婴孩依旧安睡,仿佛未曾受到半分惊扰。
“娘娘不必多礼,此乃吾等分内之事,理所应当。”仙人微微躬身。
“仙人,可否请您将这卷画像与书信悄悄交予我夫君?”葵姬轻声说道,她递出一卷小巧的画轴和一封书信,递向仙人,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她顿了顿,低声解释道“原本此事应由狸猫代为传信,可它前些日子前往天界时,不幸被天兵射杀,无法将信送达。妾身思来想去,唯有拜托仙人您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恳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卷画轴与书信之上。仙人们听罢,心中不禁一凛,既为那灵鸢的遭遇感到惋惜,也为葵姬的深情所动容。
仙人接过画轴与书信,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娘娘宽心,吾等必当竭尽所能,将此物亲呈阿蒲王殿下之手,绝不负娘娘所托。”
葵姬闻言,微微颔首道“有劳仙人,妾身感激不尽。”
然而,天界的结界实在太过强大,即便是灵鸢传书,也无法穿透那层无形的屏障,将消息送入天界。葵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最原始的方法,托人传信。她将画轴与书信小心翼翼地交给仙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无人之时,亲手交予阿蒲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