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被关进铁笼,束缚住四肢的铁链的另一端连着下方的四角,铁链的长度控制在四肢之间相互碰不到的程度,她只能摆成一个大字,在这笼子里耻辱地等死。
颜司影蹲在笼子外面,将下巴放到膝盖上,带着哀伤的脸庞从披散的头发间露出。
对着路星说道:“别用这种怨毒的眼神看我,看着怪叫人难受的,你肯定猜到了,我去见了东胡的摄政王,他答应出兵北兴了。”
路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管朝廷党派之间怎么争斗那都是启国自己的内政问题,但是勾结外敌谋夺山河这是叛国!
“颜司影!”路星目眦欲裂,想冲过去给她一拳却打在了铁笼上,发出一声巨响在密室中长久回荡,“你知道北狄在北兴的疆土上对启国百姓都做了什么嘛!东胡跟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我瞎了眼相信你们这些连猪都不如的东西!!!”
颜司影苦笑道:“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还怎么让我安心放你走,你这人啊,忠于国而非忠于君,这注定我们走不到一条道上去。路家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儿,乖乖待着别想别的,我真的特别不想杀你。”
路星瞪着她,布满血丝的眼中,在一阵暴怒过后,理智回笼,语气也渐渐软了下来,真诚地诱哄着她,说道:“放我走吧,我带你去湎西找轻瑟,我知道你爱她,她也在等你。”
颜司影重重地叹息一声,起身离去,每一步都缓慢而坚定,密室潮水般的黑暗慢慢吞没她单薄修长的身影。
“颜司影!!!”
路星扯动铁链,竭力呼喊着她的名字,在沂南若是有人在山里迷了路,家人就会站在山顶山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声音在大山中反复回荡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迷路的人循着声音就能找到来时的路。
可是她声音都喊哑了,颜司影都没有回头。
重伤的身体最后一点力气用尽,那吞没了颜司影的黑潮并未褪去,一步步向她逼近,骨头碎裂后的痛苦也因她刚才剧烈的挣扎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感觉呼吸都像被撕碎了一样。
迷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来,抓着她的下颌给她灌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脑海里第一反应是下毒,于是她别开脸躲开那些东西,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扇得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已经过了多久了,她还在那个笼子,空气里飘散着似有如无的药的苦味,身上受伤的地方也有被人处理过的痕迹。
看来是颜司影让人来给她瞧的,也不知道是顾忌她身后的贺聿和胥衿诺还是觉得她有其他价值。
路星也懒得去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赶紧摆脱这个鬼地方。
铁笼里,她猛晃脑袋,甩下发间的几枚簪子,这几枚材料特殊的簪子尖端锋利,平时是做暗器用的,偶尔也用来当开锁的工具。
双手铁链长度很短,两手之间触碰不到,铁扣紧扣着手腕,连转动一下都做不了,就像是这铁锁特意根据她手腕大小做的一样。她只能把簪子咬在嘴里,伸长脖子凑近手腕上铁扣的锁孔,把簪子尖端怼进去,用一个及其刁难的角度和姿势去转动簪子,企图破坏掉锁芯。
她用舌头调整簪子的角度,牙齿用力咬下,簪子尖端在锁孔中转动的同时,另一端也在绞割着她的口腔,鲜血汩汩流出,簪子上银白色的桃花形装饰被染得鲜红。
痛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路星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割掉了。
就在她动摇继续徒劳怼锁芯还是直接从虎口把大拇指卸掉直接取下铁扣时,锁终于拧开了。
有了一只自由活动的手,剩下的锁扣就好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