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不敢在多做停留,守卫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
翻出庄园的围墙,发现还在城内的那一刻,路星简直要喜极而泣,连带着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痛了。
庄园在城北,北兴军的大营在城南,上了街市就是路星的主场,当她带着一身伤闯进最近的路家的商铺时,给掌柜的吓了一跳。
“少东家?!发生什么事了!”
这声音熟悉,路星打眼一瞧,那留着山羊胡子瘦的跟一把枯柴似的老头儿不是郭老宝吗?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路星道:“关门去后院,备马,准备笔墨!”
趁着郭老宝准备马匹的空隙,路星分别给贺聿和东襄送了飞鸽,有那个钱袋在,胥衿诺踏进东襄那一刻就在路家的视线下了,如果这封信送达东襄的时候她还在东襄的话,那边的掌柜也会把这封信交到她手上。
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百姓,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两天没合眼的疲惫和身体伤痛加上马背上的颠簸,让她眼前的世界不断发黑天旋地转,随时都在昏厥的边缘,能坚持一路没摔,路星自己都佩服这份毅力。
路星到军营时,白久平一身盔甲身后带着一群士兵正要出去,见到她跌跌撞撞的下马,立马上前扶住了她。
路星拼命克制着眩晕的感觉,抓着白久平的胳膊,说道:“白将军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白久平挥退身后的士兵,“进营帐里说吧,我找军医给您看一下。”
路星看周围人多眼杂,漏了消息反而容易影响军心,便在他的搀扶下进了营帐。
营帐中还坐着另外几个人,帐帘落下,帐中的人纷纷转头看向了她方向。
一瞬间路星全身的血都凝固了,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一种在绝境之处放弃抵抗的空白。
帐中坐的是两男一女。
一个是年轻的贵公子,水墨色的华服称出他的骄矜贵气,黝黑的双瞳中透出像毒蛇捕食般的阴鸷与疯狂,另一个是个身材魁梧如巨熊一样的男人,鼻梁高挺眼眶深邃与启国人很不一样,身上挂的配饰和衣服上绣纹也是东胡皇室特有的,而那女子则是一副男子扮相,看着路星似笑非笑地缓缓摇起手中的折扇。
“小姐要说的是什么事呢?”白久平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种像是被蛆虫爬噬的恶心感,从路星的后背快速蔓延到全身,搅动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让她无法控制地捂着胸口呕出了一大口血。
胥华烨勾起细长的眼睛,轻笑一声,道:“天黑路险,正要去找少东家呢,倒是自己来了。”
路星抬头看向白久平,眼中满是被背叛的仇恨。
白久平淡然直面着她,说道:“末将一直都是王爷的人。小姐,事到如今您也配合些吧。”
“我配合……你大爷!”路星咬着牙,抓着手中的发簪朝着白久平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