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求你了求你了,”戚寻声瘪嘴,表情委屈,作为一个现代人手里没手机怎么能行,她得无聊死,见对方没反应,又道,“我要联系我的朋友,她要是联系不上我,会担心的。”
“朋友?”祁昭扯唇,指尖轻点桌面。
“就是和我一起的女孩,我还不知道她醒过来没呢。”戚寻声还以为她真心疑问,便为她解答。
“不用找了。”
“为什么?”
“没收了。”
“没……什么?”
戚寻声以为是因为昨晚她穿梭在玫瑰花丛里,不小心将手机弄掉了,没想到是被祁昭藏了起来。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祁昭是什么时候从她包里将手机拿走的。
出不去,手机也没了。
这和被囚禁有什么区别。
“我只说陪你待七天,没说要与世隔绝吧,你知不知道囚禁人是犯法的?”
“嗯?”祁昭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尤其是当戚寻声气恼地指向她时,她忍不住抬手拉了一把眼前的人。
戚寻声就这么顺着力道,扑进了她怀里,祁昭在她耳边轻声道:“想囚禁我的不是你吗?”
突然贴近的灼热气息让她心神一颤,但她还是凶狠地回头否认:“我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画面。
那天她和单仙敏聊起缠绕她多天的春梦时——
“她如果是鬼,我和她睡了,那她就应该是我的鬼。找个囚鬼术,把她养在我身边。”
想起这桩事时,戚寻声惊恐地推开她,起身后退两步:“你怎么会知道?”
祁昭轻笑并不回答,只道:
“说了七天,那就一分一秒也不能少。”
戚寻声只觉得惊魂未定。
祁昭似乎乐衷于吓唬她,先是说这里有鬼……
等等,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戚寻声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她知道祁昭有问题,但真当问题摆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可怕之处。
如果祁昭一旦有坏心思,那她也就彻底完蛋了。
她在赌祁昭虽然神秘但不是坏人。
赌她不会真正伤害自己。
祁昭似乎很不喜欢她提及别人,尤其是她的朋友。
知道目前拿不回来手机,戚寻声也不再执着,因为祁昭的话,她不再踏进房子,而是像她一样躺在花圃大树下的摇椅里发呆。
祁昭显然没想到这人会占用她的位置。
见她出来,戚寻声朝她吩咐道:“你这椅子太硬了,躺着背疼,能给我弄个秋千椅吗?”
祁昭轻摇着手里的扇子,凝望着她。
戚寻声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祁昭之所以和她说那番话肯定是想看她被吓坏的表情。
这种招数她见多了,就像卢清涟对她所做的那样,暗地里不断挑衅她,明面上对她好,想看她发疯,让所有人讨厌她。
虽然不清楚祁昭为什么恨她,但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让对方如愿。
她戚寻声是谁,能作到让卢清涟招架不住,主动放她独立门户的人。
区区祁昭,区区七天,她照样能让祁昭烦到早点放她回去。
想到卢清涟,她大脑清醒了些。
她又不是傻子,当时为了救她的好朋友答应祁昭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她当然也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让继妹喜欢的人对她产生兴趣。
从小到大,都是苏菁抢她的东西,如今也该让她尝尝被抢的滋味了。
“秋千椅一定要用金丝楠木,铺上足丝。”
祁昭环抱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转得飞快的眼珠子,渐渐的,她手里晃着扇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她想起千年前,戚寻声也曾对她提过同样的要求。
这人天生精贵,肌肤敏感到能辨别云锦绸缎,吃穿用度全都是最上层的物品,闹腾起来能让她几天睡不好觉。
偏偏她吃这套。
不管戚寻声如何闹腾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摘下来给她。
如今想来,这样的人能为了故意接近她专门学厨艺也过于辛苦努力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祁昭冷笑了声,走过去将人从摇椅上提溜起来。
戚寻声体重本来就轻,就这么被她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扔到一边。
她冷哼了声,站在旁边埋怨地看着她。
祁昭弯唇,用扇子遮住自己的眼睛,隔绝戚寻声的目光与阳光照射。
她感觉到戚寻声蹲下,凑近,然后摇椅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虽说着摇椅材质好,但也还不到承受两人的重量。
戚寻声躺上摇椅,往她怀里钻。
“你躺我也要躺。”
无赖得很。
祁昭挪开她缠着自己腰间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呵斥,就听见了木材折断的声响。
戚寻声只感觉自己腰间一紧,整个人就突然站在了地上,再看去摇椅的位置,只见一堆好看的木头乱七八糟地落在地上。
“?”
戚寻声还是第一次在祁昭脸上看见心疼的表情。
祁昭沉默,跟了她几百年的椅子,她能不心疼吗?
“她可能听见我说要建秋千椅,所以自卑得碎掉了吧。”戚寻声胡言乱语。
祁昭冷笑。
戚寻声的秋千椅当然没得到回应,并且当天晚上她抱着被子在祁昭房间门口睡了一晚。
夜晚冷得她瑟瑟发抖,总觉得被许多目光注视着,却不敢多想,直到睡着这样的感觉才消失。
隐约间,她又做了那样的梦。
梦见有人将她抱上床,她在温暖的大床上睡着,还抱着一个人形玩偶,软乎乎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直到玩偶生气她才迫不得已松开。
醒来时面对空荡宽敞的走廊,戚寻声就知道自己做梦了。
她就是在冰冷僵硬的走廊上睡了一整晚。
没有手机,这里甚至没有钟表,戚寻声只能依靠太阳的位置辨别时间。
和昨天不同的是,她一下楼桌上就摆着早餐,也不知道祁昭起得有多早,晚饭也是,她一会儿没注意时间,餐桌上就摆好了晚餐。
——“鬼做的。”
她颤抖了下,最后摇摇头。
不是不信,只是她还要在这里待五六天,不能想太多细节。
花圃里只有细小的花骨朵,她蹲在地上挖土,过了会儿总算看见了蚂蚁。
她小声:“蚂蚁大哥,帮我找找手机呗。”
蚂蚁:“……”
她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最后确定,她听不见蚂蚁说话。
整个玫瑰庄园都有着巨大的结界让她没办法和动物沟通,也无法看见除人之外的生物。
祁昭吃过饭后不知道去哪儿了,整个房子里空荡荡的,她进门前先拜了拜:“离我远点,麻烦了,谢谢。”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围的凉意瞬间消散了许多。
别墅很大,有很多间房,她只去过其中几间,想到那天书房看到的书籍,戚寻声走了进去。
她沿着书架翻找,却没有再找到有关“祁朝”的书籍,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找到,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那天看错了。
无意识地向后走了两步,没注意到胳膊肘碰到了书架上的金钱猪,倏然间墙壁上一幅画卷落了下来,在她面前铺散开。
那是一个身着古装极美的女子,笔墨勾勒的眼眸里透着古灵精怪,这张脸……
怎么和她长得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