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语含糊着应几句,母亲也不再说什么,只让她赶紧回去睡觉。柏语答应着,转过身换鞋,心渐渐落回肚子里。柏语背着身悄悄把戒指褪下放进衣兜,母亲说完没有回卧室,还站在外面看她收拾。她走到卧室门口说:“妈,你也早点睡。”说完她就准备转身,母亲却叫住她:“柏语。”
“怎么了妈?”
“你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什么?”柏语浑身一僵。
母亲深深的看着她,说:“我看到你医药箱里的药了。”
一瞬间,柏语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屏住呼吸,缓慢地转头却不敢对上母亲的眼睛。喉咙里像塞进了一大团棉花,紧张与难言的恐惧让她喘不上气,耳内嗡鸣,以至于母亲叫了她几声她才听见。
“你怎么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为什么会有阿普唑仑?”
阿普唑仑?柏语混沌的脑袋捕捉到了这个词,波涛汹涌的内心骤然平息。阿普唑仑是当初在x市时开的,虽然医生给她开这个药是为了抗焦虑,但它同样也是一种睡眠类药物。她想起自己把更多的药都收在了卧室,而不在客厅的医药箱里,方才自己是自乱阵脚。
柏语尽量自然的答道:“之前有段时间睡眠不太好。”
“睡眠不好?你们工作量很大吗?”
“还好,没有很大,那药是我之前吃的,现在已经不用了。”
母亲点点头,揭过此事。各自回到房间,柏语躺到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次日,阳光晃在眼皮,柏语睁开眼。愣神几秒,她伸出手,看着空荡荡的手指,她皱了皱眉。
大年初一,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于家每到这一天都会有很多人登门拜访,虽说今天于母考虑于一一需要静养婉拒了部分访客,但一些亲近的亲戚和世家好友,及于一一的一些学生加起来还是不少。于一一一整天都不怎么得空,没有联系柏语,但她脑中没有一刻没有柏语的身影。
昨晚的戒指套在无名指,每每看到都让她心底泛起涟漪。于父于母都注意到了她手上这枚明晃晃的戒指,于母几次看她,欲言又止都被她装作没看见。还是于因成私下找她,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于因成语气加重几分:“你别和我装傻,戒指,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一一沉默片刻,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那你也不能这么明显啊,你让爸妈怎么想。”
于一一闭闭眼,沉声说:“她们迟早要接受的,而且,我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想……”
“停,”于因成打断她的话,“你可别再说这样话,协康和E国那边的研究结果出来了,这次,成功了。”
“成功了?!”于一一忍不住拔高音量。
“对,这下我们都能松口气了……”于因成还没说完,于一一就高兴得扑上去抱了于因成一下:“哥!谢谢你哥!”喊完就跑出家门,留于因成在身后喊:“喂?喂!”
一刻也等不及,她要立刻告诉柏语这个消息,当面。正是晚饭时间,于一一干脆叫柏语去了餐厅,见到人,她反而先卖了个关子,问:“你今天忙不忙?”
柏语回道:“有一点,我在帮我妈收拾东西,她们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
“也不算快,那边还有亲戚要走。”
“这样啊。”于一一点点头,撩了一下头发,不知为何,她感觉柏语今天怪怪的。明明她们昨晚她们还交换了戒指,柏语现在却有些冷淡,说冷淡也不准确,倒像是在掩饰什么?想着,于一一瞥到柏语的手,什么没有戒指。
还没来得及问,柏语忽然看向她耳边,语气半是疑惑地说:“一一,你这戒指挺好看的,是什么时候买的?”
耳边撩头发的手指顿住,于一一看向柏语:“你说,什么?”
柏语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又很快恢复如常,说:“啊,没什么。”
于一一深呼吸,她有些混乱。这时柏语的手机忽然响起,她看到电话备注着“可馨”。
柏语接了电话,包厢很安静,让于一一隐隐约约听到对面林可馨急切带着慌乱的声音:“姐姐,你在哪?快回来,妈妈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