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静坐,慢慢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黑龙玩具弹出,伴随着“记得别偷懒”的卡顿语音,恒定的55电量的手机嗡嗡震动,亮起屏幕,属于的魔鬼的来电显示出现。
恶趣味和冷酷依旧,很有路鸣泽的处事风格。
褪去了温柔的面具,带着细微恶意的熟悉声音语气轻快,一如往常。
“度假结束——员工也该开工了吧?”
镜子里的我手机举在耳边,面无表情,黄金瞳不知道在何时也亮起,像有人通过这双眼睛正冷冷看着自己。
原来一切还未结束,只是我一厢情愿选择了当那个缩头乌龟,直到魔鬼的“体贴”消失,才被拎了出来再推上跑道。
... ...
久违进入梦境,意识依旧模糊,但比起以往来说要清醒不少。
我站在大桥上,身边寂静无人,翻了翻口袋,只翻出来一个写有前面有人等我的纸条。
没有代步工具只能步行,我任衣服被雨水打湿,漫无目的在高架桥的路口上走着。
在很远的地方隐隐能看见谁的巨大剪影,我下意识地忽视了远处的东西,埋头继续顺着高架桥摸索出口。
这种死寂我在北京地下铁路里体验过,是尼伯龙根。
也不算准确,或许是梦里路鸣泽创造的“尼伯龙根”。
远远的,我看见路鸣泽就举着黑伞站在000号公路界编号牌下,狂风暴雨,只凭一把伞是怎么也遮不住人的。
但他浑身干燥,西装上不见一点湿意,对比起来我看着要比他狼狈得多。
最后两步路,他主动靠近我为我举伞,黑伞罩上头顶,风雨就奇迹般地不再触碰我的肌肤。
“辛苦啦。”
“叫我来干什么?”我发自内心疑惑。
“来看看你们的战场。”路鸣泽露出一个奇妙的微笑。
我们?我环顾四周,没看见除了路鸣泽和我之外的第二个人。
闪电落下,把公路照得透亮,几秒过后才是隆隆雷声。
路鸣泽突然松开雨伞,他抓上我的手,眼睛亮得发光,让我不得不移开视线。脸上的笑意夸张,倒真有了点魔鬼的意味。
“你已抓住了阔剑。”
我站在原地沉默,没等到路鸣泽的解释,他也没打算为我解释。
下一秒他收起笑,一字一顿,声音如念着帝王的诏书那样庄严。
他宣布,“这里就是维格利德!”
这句话带起回音,在整座城市中久久回荡。
被路鸣泽激怒,四周的暴水突然汇聚盖起高楼,像天幕一样隔绝本就黯淡的微光,伴随震耳欲聋的雷声,向着我们无情冲击而来。
远处的高大剪影距离我们更近一步,我们的耳边也响起了数不清的细语和哀嚎,这里瞬间从安静的墓地变为了热闹的地狱。
在被暴雨完全淹没之前,路鸣泽轻轻推了我一把。
窒息的感觉还萦绕心间,我从被汗湿透的衣襟中清醒过来。
.
*
我提前了旅行结束的最后一点时间,怀着歉意向绘梨衣告别,约定开学后和她在学校再度见面。
源稚生派乌鸦来接的人,看来日本分部这两个月确实忙碌非凡。
无视掉对方油腔滑调的招呼,我再次确认绘梨衣的状态,最后把这几天买的礼物塞到乌鸦手上。
“临时有事要回去处理一下,抱歉啦。”
「没关系,小鹿。」绘梨衣举着板子向你确认,「我们在卡塞尔见。」
“嗯,卡塞尔见。”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夏弥看上去远比我知道的要多,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嗅到了其他王权的气息,她收敛起了锋芒。
她对我也不多做解释自己了解的东西,我选择回到芝加哥,离开我下意识觉得危险的家乡再做更多的信息收集。
楚子航、夏弥和我一起回到学校。刚下火车,我们就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不止是因为风纪委员会的成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的会长,还有会长接连完成两大功绩却毫不邀功的原因。
对他们来说这不得宣扬一下。
斯宾塞在向曼斯坦因教授打完申请后自信招呼成员,办,狠狠地办!
属于风纪委员会的时代还在延续!
“没事的学姐,”路明非举着牌子双眼无神,“也不是很难熬。”
“你的表情没什么说服力... ...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路明非没机会开口,斯宾塞已经热情地挤到了我们面前,迫不及待向我展示他最近为委员会立下的汗马功劳。
“... ...”我微笑倾听,给足这位好用副手的面子。
拉住了想离开的楚子航,我给他指了指在另一边紧紧盯着他的兰斯洛特。
楚子航也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