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川从高叠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缓慢的拿起一份,翻看两页,刷刷签上自己名字,握笔的手背上满是青紫的针眼。
烦闷的将文件抛到一边,岑川双手杵头,叹了口气:“唉——”
这么多,他得看到哪个猴年马月啊!
自打从凤来岛回来,他就在没日没夜的工作,桌上每天都堆积着如山的文件,岑川格外担心自己哪天突然猝死。
真不知道傅苏昂是怎么过来的。
墙上挂着的钟表突然‘当当’两声,时针正指在10上。
十点钟。
同前几日一样,门外传来敲门声。
“哥,林医生来了。工作你先放放吧,还是身体重要。”说话的人声音磁性、温柔,让人倍感亲切,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
刚认识他时,岑川同他说话是难得的自在,可他那一头刺眼的黄毛时刻提醒着岑川他是傅苏昂的人。以傅苏昂身边人的尿性,他不妨又是个笑面虎,岑川提防的人又多了一个。
岑川往后一仰,身体终于得到舒展,酸痛的腰舒服不少,回道:“等着。”
随意的从抽出两份文件,岑川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的正是云墨。
岑川把文件递给云墨,转身往卧室走,边走边挽衣袖。
心道:“休息一会儿去看看傲雪,我不找他,他是真不来找我啊。”
云墨落后一步,趁岑川不注意翻开文件看了几眼,果不其然这些是早就看完的。
云墨心中哎了一声,强忍着没笑出声,他真没想到先生会拿前天看过的文件糊弄他,身为工作狂的先生还有不想工作的一面。
北欧风格的卧室内,林医生正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岑川。
“傅先生,早啊。”见岑川来,林医生赶忙起身迎接。
“早。”
岑川简洁道,越过林医生,坐到床上。
林医生早就习惯了,并不在意岑川的不尊重,熟练的弯腰配药。手中的针头泛着冷光,岑川看后,把脸撇向另一边。
辛亏他只是打点滴。
云墨站在不远,帮林医生打下手,但一直不着痕迹的观察岑川,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虽然他也板着脸,但到底跟傅苏昂不同,微表情很丰富。
而且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云墨眼眸微闪,这样的傅先生,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傅先生,您最近身体还有感到不适吗?”
岑川冷声道:“没有。”
如果可以,他其实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傅先生,我用的药您是知道的,只能压制,虽说您身上的情”见岑川盯着他,林医生急忙改口:“毒,这毒虽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但您若不…不,不想”。
云墨开口道:“林医生,不想怎样?”
不什么不啊!
林医生在脑中扇了自己耳光,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道:“不是不想,我是想说先生还是禁欲的好。”
这么说好像还是不太好,但比之前强多了,他总不能说人流水吧,他前脚说完,后脚被一枪崩了。他容易吗?他啊。
“林医生?”
“啊?傅先生您说。”林医生回神,谄笑道。
“今天还是三瓶?”岑川问。
“不是不是,今天两瓶,这药得停了,两个月后再输”,似乎知道岑川想问什么,林医生又道:“一直连着输您身体受不住,停一段时间药吸收的快不说,还能看看是否有副作用,好改药。虽说是只有三个疗程,但您放心,这第一个疗程下去只要您不行,咳咳,不‘运动’,就不会有事。”
岑川心中发笑但并未拆穿他,点点头道:“多谢。”
“傅先生,您多注意休息,我这就先不叨扰了。”林医生是真一秒也不想多待。
“慢走。”
“林医生,跟我来吧。”云墨说着,走在前面给林医生带路。
眼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岑川哼笑一声:“还挺聪明,啧,一个医生都跟你玩心眼。”
又一深受傅家‘迫害’的可怜人。
岑川叹了口气,看来要换个医生了,谁知道林医生怕他杀他会拖到什么时候。
但,他有表现出要杀他的意思吗?岑川仔细想了想,要是傅苏昂还真可能会因为医生知道他中了什么药而杀人灭口。不怪人林医生提防。
“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