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冬日寒冷,今日又有寒风刮着人的脸,纪临却急忙擦了把汗,“五日内微臣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只是有人等不到五日,第四日霍虞便收到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圣旨,待送圣旨的人走了,霍虞扫了一眼,觉得无趣,便将它随手扔在了苏幕身上:“瞧瞧吧,好戏开场了。”
圣旨之上寥寥数语,便定了霍虞筹谋已久的事:纪临等人革职查办,长平公主、苏幕、回中即刻启程归京,江南一案苏幕归京后查办,四皇子即刻启程安阳县。
便是连年都不让他从京都过了,不过也是,如她是父皇只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安阳县啊,富饶着呢,那金灿灿的东西,谁瞧了不心动,这可是好东西啊,能将二弟送出朝堂的好东西。
当日夜里某翠竹林内,站着两个人影。
“都运出去了吗?”
“搬到那人那里不少,其余的送到您的封地了。”
暗处的人悄悄没了声。
而这些变故,无人知晓。
圣上的旨意,只是将众人心照不宣之事拿到明面上说了。后得知长平几次三番被刺杀,身受重伤,又得知她在安阳县说的话,言语之中对他的依赖,倒是唤起了那些许的父爱。
“查!给寡人彻查!不论如何寡人要你们给寡人的长平一个交代!安阳县纪临交由大理寺审问,寡人只给你们三日,三日后此人杖责,百官监刑!”
天子一怒,杖责便不是走个过场,而是将此人活生生打死,以平息天子怒火。
便是有人有心求情都要掂量一二,二皇子闭上眼,心中暗骂:蠢货!
圣上垂眸瞧着下面人的反应,将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老二,你觉得寡人处置的如何?”
本以为与自己无关,却未曾想点了自己,这纪临是自己的人,若是说处置得当,又要寒了其他人的心,若是公然持相斥意见。孰轻孰重二皇子只想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开口:“父皇圣明!”
圣上冷笑一声,却拂袖而去。
夜幕时分皇后的宫中,烛火照经书,一笔一划仔细临摹,反复观看,遂出神的思考。
良久之后,梳洗完听到魏女使说着霍虞的事,也是毫无波澜,只是拿起梳子轻轻梳着披散的发,青丝中夹杂着几根银丝。
“本宫老了。”轻叹一声让人瞧不出她心中所想,“人老了就不该管着后宫了。诸事繁杂,争风吃醋,本宫早就看腻了。”
“娘娘千秋。”
皇后瞧了她一眼:“千秋......” 而后笑着拢过她的手,“你呀,别这么一板一眼,多笑笑。看长远些,本宫求的是日后的福气,”
经书翻过一页又一页,有些地方被人用墨水遮盖住了,本就瞧不真切的东西,只有皇后知道她誊抄的从不是佛经,是君王之道,是兵书古籍!
皇后皇太后又能如何,不过是与女子争斗来争斗去,最后锁在这四方的深宫里度过流年,她要的是权,是至高无上。谋划需要长时间的费心费神,而谋划之后得来的权,是生、杀、予、夺。
她要扶持着太子登基,垂帘听政,她要的是废除州儿的帝位,当那至高无上的女皇。
可如今看来,州儿早已过了不能亲政的年岁,有了自己的筹谋,反倒是长平有勇有谋,精于算计,最是难得的是她身体羸弱,不知何时便......且有了长平在前,众人反对女子掌权的唾沫,便不会喷向她。
“本宫生了个好女儿。”眼中尽是欣慰和满意之色。
魏女使心中存疑,却也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娘娘将公主养的极好。”
只是这话中多少真,多少假,皇后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