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拿起手机打算和之晶商量商量,如果这次是冲他来的,他们最好先分开……
不过两人才刚表明心意,不到一天就分开不免有些抗拒。
“呜噜。”林弦怀里的孩子将头转向晶,圆溜溜的眼球直勾勾地望着他,时不时眨眨眼,似乎对他的表情感到好奇。
察觉到小孩的目光,晶上前去摸了摸流绫稍短的发丝,手感意外的好,暖暖的。
晶不由定下神来,微倾身子,对面前的孩子说:“小六,你叫一声哥哥呗。”
从初见到当下,他几乎没听过这小孩说几句话,除了冰羽也没听过他叫过谁哥哥,他便怀疑这小孩可能是认生。
眼见林流绫嘟着嘴不再理他,他也不在坚持,望着空中早已消散尽的烟雾出神。
另一头,林弦轻轻拍了一下林流绫的背,“明明可以叫哥哥的,怎么就是不说,嗯?只喜欢另外一个哥哥啊,那也得礼貌地叫一下其他哥哥知道吗?”
小孩将头埋于他的颈窝,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
“昸解,收手吧,她不可能还活着的,那时候你明明亲眼看见霜理她死在你面前……”男士刻意放低自己的声音,好让自己在对方面前不会显现出过强的威慑力。
窗边的人,抚着被风雨敲打的玻璃窗,指尖不觉染上寒气。同时,在听见对方的话语后,捏碎了另外一只手中的相框。
鲜血顺着泛白的指尖滚落于地,它们的主人似感受不到它们的温度一般,静静望着窗外的大海,静静听着海上传来的汹涌的波涛。
“她,还没死……但是她必须死。”
五年前转瞬即逝的气息,与千年前转瞬即逝的残魂中的气息没有丝毫不同,危机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男士看着她狰狞的眼,对自己不可能成功劝退对方的作为心知肚明,低头背着手,站在原地,不再开口。
陡然,窗边的女人抬起头,对着天空短促地嗤笑了一声,“……你先退下吧。”
淌落皇族骨子里刻着的忠诚,让预言者跟随了她多年,与之相反的是,昸解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将对方当做同伴的意思。
“是。”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书房。
直到门重新关闭,昸解才从虚无中回过神,瞥了眼地上破碎的相框,抬起手,对着早已干涸的鲜血叹气。
同伴?
我不需要,只有靠自己,只有知道怎么利用好周围的事物,才能走得更远、更快活。
这是出生时,她家人教她的道理。
“你生来就是为了成为淌落的统治者,必须知道怎么利用事物,怎么割舍身边的事物,唯有这个结局配得上你,其他的,都是多余的东西。”
千百年的人世变化,脑海中的话语却愈加刺耳、愈加清晰。
我必须是唯一。
唯一的王者。
*
路人眼中,这不过是一场平凡的意外。
原先驻足的路人,早已转身离开,匆匆踏上自己生活的道路,仿佛这儿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原先那缕升起的黑烟,与现场洁净的路面格格不入。
都冒烟了,现场又怎么可能一干二净,就算只是小小的摩擦,又怎么可能在他们几人赶来的时间里及时清理干净。
人声嘈杂,参差不齐的声音中,身边一位大娘的声音清楚得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奇怪,刚刚明明有雷霹了这里,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凌晶掏出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绕过晨安上前问道:“大娘,您说这里被雷霹了是吗,那您有没有看见飘上去的黑烟?”
大娘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帅小伙,眼睛都直了,没有回答凌晶的问题,还反过来对他说:“是你啊,我女儿正好最近休假回来了,我带你过去瞧瞧,指不定你就看上了呢。”
晶对这段对话的内容感到好奇,转身打算向晨安打探情报,结果扑了个空。
原先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凌晶面前去了。
林弦的声音悠悠从身后飘来:“小凌他之前来这儿帮过忙,老板认识他,对他越看越满意,就……和你听到的一样。”
晨安站在凌晶面前,凌晶仿佛放松了许多,双手交于胸前,置身事外般站在原地,望着眼前人的背影。
“大娘,他,他有对象了……那个黑烟,你有看到吗?”晨安单刀直入,嘴上挂着笑意,眉眼间大写着“他人勿近”几个字。
大娘燃起的给自家孩子介绍对象的心,成功被晨安的话压灭。
“这样啊……那里刚刚确实有烟,飘的很快,是出什么事了吗?”
晨安秉承不让外人入局的原则,跟大娘说没事,他们只是好奇而已,以便打消对方的疑虑。
“师傅,师哥他真的有对象吗?”晶一边握林流绫的小手,一边问林弦。
林弦的眼神意味不明,回答说:“谁知道呢,估计是现场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