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心里有个小人在乱七八糟的咆哮。
苏更阑咬着牙,脑子一团浆糊,正发愁不知该如何抽身之时,寂声楼的房梁上突然响起一阵飞檐走壁的脚步声。
“大哥!我回来啦~!”
苏更阑如蒙大赦般浑身松软,趁他不注意时化身泥鳅从臂弯钻了出去,“我家小弟回来了,您且避一避吧,他眼下还把您当仇人看待呢,别又闹出什么误会了。”
“您放心,我会跟他把一切解释清楚的,绝对不让他再去骚扰将军府。”
“我曾出现在宁安城之事不必让旁人知晓。”
“那宁谦岂不是会一直误会下去?”
“我不在意。”
空气倏地静止,他们二人目光碰撞。在某一瞬间,苏更阑很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
不在意,如果真不在意别人的误解,那为何要单独把真相告诉我?
一个连逃生都难的伤患,万不可能完成下毒纵火的体力活,所以他其实是想暗示宁谦的指控有误会。
苏更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睛,“我相信宁谦没有撒谎,他的确看到了你的脸,而你也曾真的在宁安城出现过。”
“有人装扮成你的模样行凶,栽赃嫁祸,对吗?”
“有人想在那场大火中害死你,对吗?”
苏更阑悬了一夜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不知为何,知道他并非真凶时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是来不及了,苏更阑没有等到将军的回答,因为宁谦已经闪身出现,如出鞘的利剑般直插在苏更阑和万尧清中间。
“你要对我大哥做什么!”少年怒气汹汹地挡在兄长身前,“别以为我暂时打不过你我就会放弃,待我再修炼几年,必定亲自取你项上人头为我宁安百姓偿命!”
宁苏兄长瞬时头疼,“修炼什么?你当是得道成仙呢?”
在外人面前,万尧清恢复了他的哑巴状态,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宁谦的咋呼,深沉的目光落在某位鹌鹑先生头顶。
“问你话呢!你哑巴啦?!”宁谦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喊。苏更阑吓得紧忙扒拉他胳膊,“给我闭嘴!”
幸好有阿炎和小津前来救场,“将军,苏先生。”真正的师徒正一前一后走来,二人齐声问好。
阿炎的面容有些严肃,“将军。”他又唤了一声。苏更阑从中隐隐觉察出不对,应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得私下说。
苏更阑正好想逃,他迅捷地揪住了弟弟的一只耳朵,“来来来,你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欠打,欠打!当大哥的这就履行一下责任,跟我走!”
“啊--疼啊哥!”
苏更阑一边训诫一边把宁谦提溜走。
小津正要跟上时,阿炎叫住了他,原来是这话需要他一起听着。
今日的寂声楼不营业,四周空灵幽静;下人都是聋哑人,不怕隔墙有耳。这里比将军府还可靠。
阿炎汇报:“边境急报,我军细作在旗木得派系挑起的内乱已到火候,乃我军攻伐之绝佳时机。”
小津立刻精神起来,“这么快?”他的态度略有犹疑:“朝廷让老将军出征的目的是不战而胜,若我们这时候出了兵,便算是抗旨了......”
“他们扰乱边境两年有余,表面归降但实则贼心不死,如此千载难逢一举歼灭敌人的良机,若是错过了,可就不一定有下次了。”阿炎提醒道。
万尧清缓步走至围栏处,停在了苏更阑方才后背抵住的位置。这里似乎还余留着淡淡的草药香。
小津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这一仗若是真打了,打赢了也讨不到赏,打输了还会掉脑袋。进退维谷,没一点好处的事咱们为何要做?”
阿炎正想说什么,万尧清便抬手阻止了他。看来他已经很习惯两位属下各执一词的场面了。
“仗,一定会打,但不是现在。”
“比起输赢和封赏,更重要的是人都活着。”
阿炎和小津都沉默下来,面向朝西的方向微微垂下头,像是在哀悼。
五千英灵永远埋葬于雪山深谷中,成为了他们一生之痛。
只记得那日大地苍茫,举目皆是皑皑白雪,坚硬的甲胄上积满了厚厚一层,走几步路就要抖落抖落。
他们竭尽全力赶到,换来的却是堆叠成山的冰冷尸体。
“将军,今日跟踪宁谦的暗卫说那小子上山挖开了一座坟,下面有一条密道,但怕被察觉故而没有跟下去,怀疑底下藏了东西。”小津汇报道。
阿炎:“你不早说!”
小津:“师父你又没问......”
“必须拿到城防图,那批武器不能落到陆家手里。”万尧清眸光凌厉。
“是!”
......
与此同时,苏更阑和宁谦正悄悄返回古城。
路上。
“找到啥了没?”
“很多古籍和字画真迹。”
“很多?”
“呃,不计其数。”
“有没有一张山水图?”
“...有。”
宁谦欲言又止,说:“哥,你一会亲眼看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