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没多问,就随他去了,她自己出去用膳。
人走后,李连奚才坐下来,暗暗呼出一口气。
秦琼回来寝屋时,也早已洗漱好。按照时辰,她该上床就寝了。刚走到床边便一眼发现床上被褥隆起一个弧度,甚至贴心地将外侧留给了她。
秦琼平静地在李连奚身侧躺下,其实李连奚也并未睡着,他抢先她一步先躺床上。这样既面对面的窘迫,又让同床共枕这件事变得自然而然。
但李连奚只想到了睡前,却忘了第二日清晨。
他睡觉不老实这件事也是在玉英殿宿过一晚才知道的,之前也从未与人同床过。所以他忘了这件事,以至于醒来后发现自己牢牢将秦琼锁在怀里时,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秦琼的睫毛动了动,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觉得浑身酸痛,这一晚睡得不太好。
更何况李连奚抓自己抓得太紧,一个晚上都动不了,还快把她挤下床。也对亏他抱得紧,她才没有掉下去。
李连奚几乎是逃一般地松开她,然后下床穿衣穿鞋,全程不敢看她,然后溜之大吉。
“殿下醒了?您还有一双鞋呢?哎,等等……”
“先别管,去请顾太医。”
门外传来有福的声音,估计是还要保持病弱的样子,所以要请顾冠清来走个过场。
早膳是分开吃的,反正秦琼没看见李连奚的身影。昨日说过要去看望李有仪,两人再碰面的时候,李连奚脸上已看不出异样。
李有仪半躺在榻上,包扎过的腿脚搭在一边,小脸还是有些惨白,但好在精神还不错。看到两人,甚至还能扬起笑脸。
虽说先前向秦琼道歉也是真情实意,如今却是真正的对秦琼没有任何意见。昨日帮她取捕兽夹那一幕,后来李有仪还时常想起。
她那时哭喊许久,还真以为祈祷来神仙救自己。若没遇到秦琼,天黑之后会怎样真是想不都敢想,皇嫂比神仙还要灵。
小姑娘的眼神太过明显,秦琼尚且不知这眼神是什么含义。李有仪看她时,她也看过去,只是李有仪又像受了惊的兔子般躲避她的目光。
想到兔子,正好绿琴抱来白兔放在李有仪怀中,正是山中那只。
李有仪摸摸兔头:“这兔子乖得很,和我以前见过的野兔不一样,真是奇了。”
这是还不知道李连景和段皇后私带动物上山的事?不过秦琼与李连奚也很默契的没有多提,往后她也会知道。
李连奚提到放捕兽夹的宫女,李有仪才道:“那宫女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也并非无缘无故罚她。那日我恰巧遇见她编排母后,我岂能饶她?没想到她记恨上了。”
“不过这次是真多亏了皇嫂,有仪是真心感谢,皇嫂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没有的也想尽办法去找。”李有仪说着差点起身,但因扯到腿伤,又喊着疼。
“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这兔子你好好养它。”毕竟也是她好不容易抓到的,不过兔子和李有仪都能吃能喝,劲头十足,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有仪自刚刚说完就一直观察着秦琼的神情,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一松。她刚刚嘴快了些,说完才想起来皇嫂似乎对二皇兄很在意,怕她提起二皇兄,还好没有。
李有仪咬了一口苹果,道:“对了,上回我让皇嫂带回去一个木匣,皇兄可打开看过了?”
李连奚道:“还未看过。”他又想到那天两人可谓是不欢而散。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李有仪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又道:“还好,上回我忘了嘱咐皇嫂,这个木匣要你们二人一起打开才好。”
秦琼问:“里面是什么?”
李有仪神秘一笑:“秘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秦琼也不再问。
“太子哥哥如今看着比以前更憔悴了,你身体一直不好,要注意休养。”李有仪看他脸色实在不太好。
“孤没事。”
李连奚话音落下,宫女绿琴过来通报,说是三皇子来了。
秦琼对这位三皇子没什么印象,《夺昭》中好像也没什么存在感,好像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北部边境。
三皇子名叫李连皓,仅仅长李有仪几个月。
李连皓低着眉眼走进来,却没想到李连奚和秦琼也在。简单行礼过后,向李有仪问候过几句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原来是他,秦琼认出李连皓就是昨日从巍龙山出来,跟在队伍之中的人,没想到他就是三皇子。
李连皓礼数周全,却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仅没存在感,甚至还有些胆小。
秦琼见他那日的事一字不提,便道:“昨日我们是不是见过,你也去山上找我们了吧?”
李连皓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同他说话。
李有仪闻言看向李连皓,她还真没有什么印象,昨日三皇兄也在?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李连皓有点不敢相信,明明平日里大家都不怎么在乎他。“皇嫂,记得我?”
“当然记得,昨日看到你跟着队伍。谢谢你去帮忙。”秦琼道。
“不用谢,我也帮不上什么。”李连皓声音越说越小。
在场除了秦琼,其实宫里人都知道一些关于李连皓的事。但是李有仪从来不说什么,也不区别对待,让绿琴给他准备了一份一样的果盘,请他尝尝。
今日午时春猎会继续,但李有仪是不能再参加,尽管第一名的南海珍珠她看上了。
因着要提前回去准备,他们三人准备告辞。
最后李有仪叫住李连皓,还是不死心的道:“三皇兄,我看好你,今日要加油哦!”太子哥哥身体弱,她又受了伤。三皇兄虽然看着也瘦弱,但还是有希望的。若三皇兄得了奖赏,她也是高兴的。
李连皓先是疑惑,后反应过来。心中竟然备受鼓舞,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出来,李连皓走在最后,习惯性减少存在感低头看路。
李连奚看了看他这位皇弟,其实他们兄弟何其相似,各有各的苦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