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虽然心急,但也只能让马车往秦府回。出了西大街,离秦府越近路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什么。
秦琼觉得不对劲,掀开窗帘试图听清他们口中在说什么。
突然前方一声大喊将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敲醒:“秦府着火了!”
秦琼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反复问青梅是不是听错了。可青梅也早已六神无主,白着脸道:“没……没听错,是秦府着火了。”
“快,车夫再快点。”秦琼扶着车壁的手泛白,嘴唇也失了颜色。怎么她刚出来就出事了,阿兄也不知所踪。
还未下马车便听见巨大的噼啪声夹杂哭声传来,秦琼双腿一软险些跌下马车,青梅赶紧将手递过去将人扶稳。
此刻府邸大门还完好无损未被火舌侵袭,不断有丫鬟老嬷嬷往外跑。秦琼跨国门槛向里奔去,只见阿爹和阿娘在一旁指挥着小厮和卫军在灭火。
平日庄重的府邸此时笼罩在烈火之中,有人过来禀报:“大人,多处火势已被扑灭,唯独练武场旁边的房间火势异常大,是否多派些人?”
“要,快去。”这火势要是控制不住,恐怕会殃及周围百姓居所,秦世忠不敢耽搁。
秦琼耳边嗡嗡作响,她已听不清周围又说了什么。脑子里各种信息汇聚在一起,秦文靖去西山酒楼不见踪影,为什么秦府正巧在这时起火。
火光将每个人的脸照得通红,秦琼却还是没从人群中找到秦文靖的身影。
突然灵光一闪,秦琼一下子全明白了。哪有这么多巧合,全都是阴谋诡计罢了。
她没有任何犹豫,穿过人群往练兵场奔去,身后是苏雅君的呼喊。
“琼琼,你去哪儿,你别去,危险!”
秦琼一直跑,凭借这几日住在秦家的印象,以及继承的记忆,一路一刻也不停地往练兵场跑。
好在她不认路的毛病没有犯,到的时候,卫军们正提着水往火上浇。
秦琼跑过去大喘着气道:“快,里面有人,快救人!”
卫军们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这灭火,可从未听见屋内有人呼救,怎能看都不像有人。
“救人!阿兄在里面,救人!”秦琼最后几乎是大喊出来,而他们也只是往后退了几步。
秦琼心中绝望,全身都在发抖。她在害怕,面前的大火像一头野兽盯得她毛骨悚然。末世今生的画面重叠,血与火的交融,她终于明白了死亡的感受。
秦琼颤着手提起一旁的水桶朝自己浇下去,然后直面火光。她向前艰难地移了一步,用湿帕子捂住了口鼻。
只要踏出最艰难的第一步,再往后就变得容易了。秦琼心中不再有恐惧,上一次她眼睁睁地看着欧炀死在眼前而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回,不会了。
就在秦琼即将冲进火中时,胳膊被一只手牢牢抓住往后一带,随即她便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李连奚望着怀中的她全身湿透,眼眶通红,低声吼道:“你在做什么?”
“阿兄在里面,这一次我得救他。”秦琼开始挣扎起来。
苏雅君和秦世忠,还有青梅全都在站在那儿望着她脸色惨白。
李连奚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将秦琼往身后的青霜怀里一按,嘱咐道:“按住她,别让她冲进去。青影,跟我去救人。”
两人分别用水将身上浇透,湿帕子捂住口鼻,迅速冲进了燃烧着的房间。
秦琼在青霜怀里动弹不得,睁大着眼睛看向两人,只来得及说出一声:“别去……”
当苏雅君得知秦文靖可能在里面的时候,当即晕了过去。
秦琼握着青霜的手,眼睛不眨地盯着那个方向。她已经全身无力,现在也只是咬着牙撑着一口气要等到人出来。
好在没过一会儿,只见有身影从里面冲出来。秦琼一眼便看到青影身后背着一个人,那人正是秦文靖。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没想到秦小将军还真在里面。
“顾冠清到了吗?”李连奚说完猛地咳嗽了几声,刚刚在里面被烟呛到了几次。
秦文靖趴在青影背上昏迷不醒,可以看到他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顾太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秦琼的目光从秦文靖身上转到李连奚脸上,终于双腿一软支撑不住。
李连奚从青霜手中接过秦琼,将她打横抱起。
秦琼心神俱焚,头靠在他半湿的怀里,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秦府的大火最终被扑灭,秦家上下除了秦文靖无其他受伤。府邸虽然未全部烧毁,但有几间屋子面目全非,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