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但是明烛不是强者,他不仅抱怨环境,他还抱怨强者。
该死的形式主义。
房间内有水暖和控温的中央空调,明烛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居家的毛衣,他先是窝在沙发上把这个星期的周报写了,祝观庭靠在他旁边伸着手搂着他,一只手拿着平板看报表,倒也一时岁月静好,只是还没怎么动,倒是有个消息发了过来。
选狗是选好了,只是在没送来之前狗舍还是会每日来汇报狗狗的状况,平日祝观庭也只是让助理去关注,他对狗没什么想法,只是因为明烛,所以爱屋及乌罢了。
取悦心上人的手段,在人不在的时候 ,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只是今天明烛在身旁,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接了起来。
狗舍的环境很好,这会儿才刚刚十点多些,太阳还没升到顶上,外面的雾也残存了大半,蒙蒙的被玻璃隔绝,室内铺设了柔软的胶面,耐得住幼犬折腾造作。
doki有些太活泼了。
与其说是活泼,倒不如说是闹腾。
那边的训犬师刚扔出去了一个小球,不过三四个月的小狗就噗嗤噗嗤的飞跑过去,叼起小球凑到被人刻意靠近的镜头前。
“doki。”这句话像是触动了某个特殊的机关,明烛下意识抬头看了祝观庭一眼,就看见男人向他推来的平板,上面是一只占据了整个屏幕的狗头。
那边的训犬师又喊了一声:“doki。”
幼犬汪了一声,咧着嘴露着舌头带着开心的神色。
“doki?”明烛问了一声,那头的小狗似乎也听见了,又汪了一声。
这显然不是祝二少的声音,训犬师眼观鼻鼻观心,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诱导doki跟屏幕外的那人互动。
明烛阖上手机,接过平板靠在祝观庭怀中跟人一起看。
这会儿他才有了些许实感,他好像真要有条自己的狗了。
一个人在外的日子总有些时候会觉得自己漂泊无定,像只离群的蚂蚁,每天从沙包上爬上又爬下,寻不到自己的路,就只能想要点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就像那句,我可以是流浪汉,但是我的狗不是流浪狗。
“你的手机给我一下,”祝观庭看他玩的开心,小声说了一句,明烛疑惑侧头看他,却也将一旁的手机递给了他,祝观庭接过手机:“你玩你的,周报我来写。”
明烛弯了弯眼:“麻烦你了,二哥。”
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烛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喊他二哥,祝观庭舔了舔自己的牙根,有些口干。
明烛替他解了锁也就任他去了,反正他手机里没什么能被看的,而且他也确实信任祝观庭,祝二不是那种会乱动别人东西的人,他更喜欢让别人主动递承上去,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秘密供他赏玩。
那边训犬师没有出声打断,他就说前几天都是直接连线助理,今天早上还特地让人来通知直接对接祝二少,合着是心尖在场,献殷勤来了。
训犬师也不只是只有这么个事,再加上幼犬体力精力热一阵冷一阵,这会儿玩累了嗷嗷的叫着直接扯开四肢露出肚皮躺地上,已经到了休息时间,通话时间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在明烛恋恋不舍下,视频通话还是挂断了。
“明天就来了,”祝观庭早就把周报写好了,这玩意儿无非就是对付事,他照着明烛前几个星期写的东西,抄了个开头结尾,中间写了段,也就完事了,只是他还是有点吃味:“这么舍不得?”
只是他说着,眉目低垂,明烛刚好抬起头,与人目光相接,他只来得及用手覆住祝观庭的双目,却没挡住对方吻下来趋势。
祝二真是亲的越来越熟练了。
蜻蜓点水的动静从上往下,直到被大鱼咬断翅膀拖入水中,只余下一点碧波荡漾,微风拂过荷花。
从里到外的被侵占,口腔中的空气被扫荡一空,强势的侵略者深入阵地,闹得一场兵荒马乱。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明烛喘着气,面色一直红到眼尾。
祝观庭也有些喘,口腔中细小的血腥味更像是女巫的秘药,激发了最原始的血性,只不过是血腥与性。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果断的,沉重的,想要将人吞吃入腹的。
还不行。他告诉自己,还不可以。
只是青年有些太媚了,蹙眉瞪他的样子,跟调情有什么区别。
明烛哪知道对方的想法,祝观庭就跟个犯了错的大狗似的,错开目光过来抱着他用脸颊蹭他的耳朵,与其说是认错,倒不如说是借这种法子来逃避问题让他消气。
“之前狗舍有把狗的尺寸发过来,我们去买点东西置办一下好不好?”祝观庭扯开话题,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尴尬,他也只能让这个话题过去,小鸟面子薄,亲都亲了,再得寸进尺又要害羞了。
“?”明烛愣了一下,忽的想到他们确实连个狗窝都没有准备,他没有养过狗,祝观庭要的东西都有人会送过来,更不会可以提,这会儿倒像是临时抱佛脚,考试了知道复习了,孩子哭了知道喂奶了,狗都快来了,要去买狗狗用品了。
一上车,祝观庭就看着明烛抱了个手机,手指不停的再给对面打字,连半点注意力都没给他,趁着等红灯的这会儿,祝观庭侧头看去,副驾驶的青年勾着唇。
“有事?”祝观庭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