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忙称不敢,并且称这一切都是因为轩辕决励精图治,才有现在的好气象,让她有机会办这场宴会。
果然,轩辕决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这让齐月松了口气。
轩辕决给她脸面是一回事,若她托大自满,这位反复无常的帝王可不好轻易谅解她,所以这些荣誉和称赞,她是真的不敢受。
直到她闯过这一关,她才有时间和心思去看齐振。
这一看,心里就打了个突。
齐振独坐在一旁,自斟自饮,旁人若向他敬酒,他也不推辞,饮过便罢,并不和他人攀谈闲聊。
那些人不知是不是怕了齐振冷淡的性子,几轮过后便不再找他了,只留他一个在位置上,看上去很是寂寥。
齐月明知齐振立下大功,对他来说,不结交官员,会让轩辕决更加安心。
齐振如此做,她本应该安心,可她看到齐振脸上寡淡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酸,低头垂下眼眸掩饰住难过的表情。
那场宴会无比热闹,宾主尽欢,无人知道那晚齐月流了一夜的眼泪。
从那以后,齐振出征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他脸上的表情也也来越少,神色越发地寡淡,最后竟如同一尊冷面的杀神,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无端发寒。
那些私底下看不惯齐振的人,暗地里嘲笑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那副寡淡的表情,谁能从他的那副平淡的表情里分清他是去杀人还是去睡人呢?
这个笑话流传的十分的广,更有甚者,还曾经当着齐振的面说过,齐振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一根筷子直直地插入到说话之人身后的柱子里,而那人的右脸则被划出浅浅的伤痕。
所有人都看得出,若不是齐振手下留情,那根筷子应该插进的地方,是那个人的喉咙。
从那时候起,再也没有人敢传那样的话了,因为他们都明白了,齐振睡人是什么表情尚不清楚,但他杀人的时候却一定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他做完这些事后,还能平静如水地吃菜饮酒,全然不顾整个宴会为之一变的气氛。
这时的众人,才浅浅领会了一番被誉为战神的男人在战场上的一丝风采,光是这露出的一点点,足以让他们胆寒。
而齐月,恰巧就在那场宴会里。
之后夜夜思念着齐振的梦境中,齐振一直是那张寡淡到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
那样的齐振,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机会见到的,可她想不到,仅仅是数月不见,她竟又从齐振脸上看到了那个让她既怀念又害怕的神情。
他,越来越像前世了。
而齐月,正为齐振这样的改变而心慌不已。
“哥哥,”齐月哽咽,小心翼翼道,“连你也觉得月儿难看了吗?”
齐振一怔,下意识喝道:“你在胡说什么?!”
齐月捂住了脸庞,低声泣道:“我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因为相貌嫌弃我,只有哥哥不会,却没想到,哥哥竟也不过是寻常的男子,只在意月儿的皮相。”
齐振气极反笑,他知道齐月此举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追问齐月落到如此境地的原因。
他现在不仅对齐月隐瞒事情生气,更为她对自己使用手段而生气。
“我是不是普通的男人,刚刚你不是清楚吗?”
听到这话,齐月耳根一热,脸上立刻浮起了一层红晕。
她本有意不提起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些事情本不是他们之间应该出现的,不管齐振为何不事先表明身份,但随后的一切,他们都应该当做不存在才是。
没想到齐振不仅主动提起,还接着说道:“你不仅警觉性和武功下降了,连手段都下降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用这种手段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而刚刚若不是齐振率先放手,齐月都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齐振扫了她一眼,“既然你已经做不了什么事了,接下来的,就由我完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齐振功力大涨,远超过齐月。
但以齐振现在的武功,也许他真能做到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更糟的是,他不知内情,却又偏偏知道一些事情。
现在的齐振,是个完全不可控的因素,更糟糕的是,他明显已经对齐月生气了,现在的他,是听不进齐月说的话的。
可齐振是绝对不能出任何事的,情急之下,齐月也顾不了许多了。
“哥哥!”
天香国色怎堪怜,玉雪为骨冰为魂。
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出现在齐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