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他在牢狱外独自站了一夜,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不舍地闭了闭眼。
迈着蹒跚步伐转身离去。
孟观行一早醒来,头疼欲裂,他昨夜照常休息,一夜睡得昏昏沉沉,眼下身子却异常乏累。
鼻腔有些发堵,像是风寒之症。
他轻叹一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心情烦躁地掀被下地,打开衣柜,又瞧见那檀木匣子。
他烦躁关上柜门,冲外头喊,“华丰,请府医来,我身子不适!”
小厮华丰在外忙应下,“世子稍候,小的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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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迎安如常一早去探望妹妹,叶迎欢欢天喜地迎了上去,“哥哥哥——我知错了!快放我出去吧!”
“哼,我当你多有骨气呢。”
叶迎安早就盼着她认错,不然她一日不回去,家中整日阴沉沉的。
“二哥——”叶迎欢颇是狗腿的撒娇,“你顺手也将我好姐妹放了行吗?”
“好姐妹?”叶迎安看向隔壁牢房,正对上郁茜罗可怜兮兮一张脸,立刻错开视线,“我做不了这主。”
“安远王世子关的人,你求我没用。”
他说话时,已经将牢门打开,叶迎欢抱住他胳膊求,“二哥,好二哥!你要是不放了阿罗,我也不走了!”
“嘿,你还威胁上我了?”叶迎安可不吃她这一套。
“那你继续在里头蹲着吧!”
“叶迎安!”叶迎欢感觉很没面子,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郁茜罗忙凑过来道:“欢欢,没事,你先回去吧。”
“等我出去再去找你玩!”
叶迎欢忙道:“阿罗,你放心,我一会儿出去,去安远王府帮你求情!”
郁茜罗笑着应下,叶迎欢气得又踩了叶迎安一脚,不顾他嗷嗷叫唤,抬脚就走,叶迎安在后追。
“叶迎欢,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郁茜罗轻叹一口气,这下好了,她得自个待在这里。现在虽是白天,但狱中环境昏暗。
她昨晚上几乎一夜未睡,这会儿很是困乏,将就着躺回稻草铺上睡一会儿。
叶迎欢离开京兆府大牢,坐上马车直奔安远王府,去找孟观行放人。
孟观行刚喝完药,听华丰来禀,“世子,安乐郡主在外头,说有事要找您。”
“不见。”孟观行沉吟一瞬,“说我身子不适,让她回去吧。”
华丰忙应下,匆匆出去转达了孟观行的话,叶迎欢立刻嚷嚷起来,“世子,阿罗在里头吃不好睡不好!”
“她没有拿你东西!她昨晚上一夜未睡,你快放她出去!”
华丰为难道:“安乐郡主,世子他身子当真不适,刚喝完药休息,您改天再来吧。”
叶迎欢又不敢强闯,气哼哼道:“不见就不见!”她转身走了,闻了闻身上似乎都有味了,得赶紧回去洗个澡。
孟观行抬手按了按紧绷的眉心,今日是第二天,还有明日,得关满三天。
得给她一个教训,他似是在说服自己。
因风寒之故,孟观行白日里精神不济,晚上早早睡下。
未出半个时辰,孟欢睁开眼,换了一身不打眼的黑衣,悄无声息地出了王府,一路直奔京兆府。
守门的侍卫见他来,忙行礼问安,“见过世子!”
孟欢微微颔首,“吩咐人进去,带郁姑娘出来。”
“是!”侍卫忙应了,因郁茜罗是他带过来的,孟观行并未交什么罪证到京兆府,自然可以说走就走。
孟欢转身隐到无人暗处,从怀中掏出那半张金色面具戴上。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出口处,见郁茜罗慢腾腾地往外走,身影在清冷夜色中显得愈发单薄。
比起她还活着,他可以等的,哪怕一辈子不能在白日里陪她赏花看景。
刹那间,孟欢后悔了。
郁茜罗从牢中出来,离开京兆府没多远,听见孟欢的声音,她抬眼看过去,孟欢站在灯影交接处。
她愣住一瞬,忙快步走过去,“孟欢,你害惨我了!”
她越想越气,这两日的情绪找到了发泄口,走过去照着他胸口捶了几下,“你去哪了?怎么才来啊!”
她呜呜哭了起来,“方才一只大老鼠跑到了我身上,我差点吓死了!都怪你……”
“茜茜,是我不好。”孟欢拥住她安慰,“对不起,茜茜,再也不会了,我错了。”
郁茜罗哽咽道:“你为什么拿孟观行的东西送给我?”
孟欢沉默。
郁茜罗抬起泪眼看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以后不会了。”孟欢抬起手一点一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送你回去。”
郁茜罗一把挥开他的手,“孟欢,你到底怎么回事?白天不见人影,想找你也找不到,你是不是在哄我?觉得我好骗?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