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茜罗点头,暗道这丫头应该是上心了。想那祝东风大约也是个有心计的,勾住叶迎欢这个咋咋呼呼的小郡主,当是手到擒来。
他到现在都没有下手,只是步步深入,想来心里是珍视叶迎欢的。
用完饭,两人一道去了月满西楼,叶迎欢没待一会儿,就与祝东风勾勾缠缠地离开,郁茜罗无聊,便出了房门,打算好好逛逛月满西楼。
午后这个时间,尚且没有客人,楼里小倌也大多在房间里休息,或是三五一群聚在一起下棋或是打叶子牌之类的打发时间。
郁茜罗从一楼一路走到五楼,刚上去就瞧见孟伯羽闪身进了其中一间房。
她暗惊,竟然瞧不出来他好这一口,因为闲得无聊,更因为好奇,她蹑手蹑脚往那房间走去。
方趴到窗口往里头瞧,还没瞧见什么,房门突然打开,一把长刀自后横在她后颈处。
“郁姑娘?”
郁茜罗讪笑一声,也不敢转头瞧他,“孟大哥,你可以先将刀拿开,咱们再说话吗?”
孟伯羽收回长刀,郁茜罗忙解释道:“我随好友来月满西楼玩玩,她有事,我闲来无聊,四处转转。”
“真是巧啊,你也是来这玩的?”
孟伯羽皱眉,正欲说话,室内突然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嘈杂响动,他立刻转身朝室内奔去,“世子!”
“孟观行?他也在这?”郁茜罗暗惊,也忙随他一道进去。
却见室内一片狼藉,屏风倒塌在地。
孟观行着一身月白单衣,脸色苍白似乎与身上的单衣融为一体。身上被汗浸湿,头发披散,甚是狼狈。
孟伯羽将他扶上榻,“世子,您忍忍!”
郁茜罗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从前蛊毒发作也没像这般。
她顿时生了恻隐之心,忙上前两步,“孟大哥,世子哥哥他怎么了?弥泛不是回来了吗?”
孟伯羽叹了口气,孟观行痛得已经神志不清,“弥泛也解不了这蛊毒,每月发作一次,世子只能硬抗过去。”
这几日他身子已经不适,只当没有大碍,今日来找祝东风,事情尚未商谈完,牵心蛊便发作。
郁茜罗听出不对劲,“他又中毒了?!”
前世并没有,等今年腊月过完,他身上的蛊毒存活满十年,就完全解了。
“嗯,云疆的牵心蛊。”孟伯羽也没有瞒她,他知世子对郁茜罗的心意,只是郁茜罗与普通商户女又不同。
又因殷婆婆这层关系在,她的性子,不是世子能拿捏住的。
眼下世子痛苦成这般模样,先前客栈那边全部摸查一遍,毫无线索。
孟伯羽这会儿见到郁茜罗,突然福至心灵,郁家人当时也在客栈,亦有可能误食母蛊,“郁姑娘,劳烦您照顾世子一下可好?”
“我?”郁茜罗犹豫,可见孟观行痛成这个样子,她不忍心弃之不顾。
权当看在殷婆婆面上,“就这一次。”
孟伯羽向她抱拳行了一礼,“多谢,郁姑娘你且在这看着点,别让世子误伤自己,我到外头守门。”
世子身中牵心蛊之事不好传出去。
郁茜罗点头应下,等孟伯羽离开,她做到罗汉榻边上,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平日里那样讨人厌,真生病了,又这般可怜!”
孟观行像是听见了,睁开眼看向她,却又不像在看她,“阿罗……”他虚弱抬起一只手抓住她的。
“我错了……”
郁茜罗撇嘴,“真是稀奇,你竟也知道‘错’这个字?”
“阿罗。”他挣扎着似要起身,郁茜罗看不过去,欠起身子去扶他,却被他陡然一用力拽进怀中。
“我好疼……”
他抱着她,侧脸贴着她的,似狸奴一般依赖,“阿罗,你疼疼我好吗?”
“我再也不会了,我们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郁茜罗知他是在说胡话,“重新来过?我们都没开始,又何来重新来过?”他又不说话了,痛得呼吸时重时缓。
屋内点了炭盆,暖烘烘的,他身上因被汗水打湿,两人相拥,郁茜罗觉得有些不适,“你先松开,我给你换身干净衣裳。”
他意识并不清醒,郁茜罗稍一用力就将他的手拿开。
她起身先脱了他上身的中衣,放到炭盆旁边烘烤,因没有可更换的干净衣裳,她只拿了干帕子将他身上的冷汗擦干净。
她瞥见单薄中裤,犹豫一瞬,起了坏心思,抬手给扒了。
孟观行白白占了她许多便宜,她怎么着也得讨回一些,脱人家裤子,全靠一时头脑发热起了贼心,真脱了。
她眼睛一下看直了,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炭盆里烘烤。
“白、白长得这么大!真是一点用没有!”
郁茜罗欲盖弥彰,心虚地拿帕子去给他继续擦身子,胡乱擦了几下,她忙扯了旁边的薄被给他盖上。
捂了捂自个滚烫双颊。
突然,孟观行的手从薄被下伸出,拽住她衣襟,“阿罗,我们重新来过……”他又重复这话,只是痛苦呓语。
郁茜罗见他痛成这模样,心里头有些难受,对他当真喜也不是,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