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话不必每每都是这般夹枪带棒的,你我都是高门贵女自然是贤淑些才是”。顾祈婉瞧着祈安,眼睛灵光的瞧见了祈安身上的那新的禁步,又是开口道:“这不是那游园会上秦王殿下赢得的那枚禁步嘛,我说四姐姐昨日我为何回来这般久 ,原来是去见秦王殿下了,姐姐,你可是安平县主呢,也是这贵女中最为有颜面的,若是叫人知晓姐姐去悄悄瞧过殿下那可不是坏了名声,这叫我们家里的女儿日后还没有名声才是,若是日后还不得说姐姐没有礼数没有……”。
“五妹妹……”,祈安冷眼瞧着她,这眼神里更是可怕极了,“话要说的明白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才是,若是因为你的坏了家风门楣,我定然是要与你好好讲一番规矩才是,日后你再敢到我跟前来胡言乱语莫怪我给五妹妹不讲情面才是了“。这是一个警告,而后祈安便是直接越过她前去,顾祈婉自然只能乖乖让道了,这顾祈婉只敢言语间不敢与祈安直接顶撞的,只敢快些嘴舌,罢了。
祈安倒是没有直接回后院处倒是直接回了自个儿的正院去,院子里陈静仪正在屋子里头细细盘算着今年庄子上的帐,家中大小事务都是由陈静仪一人操持着,还有二房三房诸多事务全由陈静仪操持着,想来定然是辛苦极了,院子中诸多下人正在忙着手底下的事,堂内羽烟袅袅的很是有烟火之气,梁嬷嬷端着茶水小碎步缓缓走了进来,将打好的茶水放在身旁的桌上道:“娘子,四姑娘方才从后院回来了”。
“回来便是了,记着给姑娘备好些去去暑气的冰酪,今日这天气可是毒辣极了,莫要叫姑娘惹了暑气才是”。
“这些个奴婢都是记下了的,只是……”。
梁嬷嬷向来是谨慎的严谨的,也是跟着陈娘子十几年了是从陈家出来的,向来是个聪明人,梁嬷嬷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陈静仪便是知晓有事,将账本合上抬起头问道:“怎得,莫不是姑娘出何事了”。
梁嬷嬷忙矢口否认道:“大娘子放心,姑娘安安稳稳在屋内坐着呢,倒是瞧着姑娘这从后院回来脸色倒是十分的阴沉不太好的模样,许是那个下贱胚子又是惹得姑娘不开心了”。
能惹祈安不开心的,倒是没几个,再者,祈安向来都是开明的,对谁都是十分和善的,能惹上祈安不开心的也就齐家那个惹人嫌的,陈静仪细细想着便是问道:“今日二房三房那边可有什么人来过咱们院这边”。
“听闻是二房的五姑娘来了一趟,说是闲着到咱们这边逛逛”。
“五姑娘呀”。那定然是那五姑娘又是惹过祈安不开心了,二房那个也是够叫人头疼的,原先,二房夫妻还算是和睦,不知怎得二房的二叔竟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还瞒了好些年,郎君三妻四妾倒也是正常,可那外室不过是个卖唱女贱籍出身,二房的大娘子乃是书香世家,清流门户,说什么都不愿意与一个贱籍女子同门,后来硬生生将二房的大娘子气的病倒了,而后便撒手不再料理家中之事,二房的郎君也是为这外室赎身迎进门做了个妾室,这妾安安分分的便万事无忧,怎料,二房的五姑娘接着二房的面子处处惹得祈安不快活,但是二房的事只能由家中的儿媳接管,看来得去瞧瞧兰时才行,陈静仪放下手中的账本,伸出手来由梁嬷嬷搀扶起身来道:“去姑娘房里头瞧瞧”。
“是”。
祈安与陈静仪的屋本身里的并不远,不过是在原先的屋子上重新扩大了一个院子,走过一处小桥绕道一处拐角便道了祈安的院子,陈静仪身为大娘子国公夫人身后跟着十几号家仆向着祈安的院子走去,不一会便到了祈安的院子,走入祈安的院子里头,便瞧着祈安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书却没有翻动一页,许是,在想着什么乱了心神。
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声音十分柔和道:“瞧着这字都未曾看过一个字,倒是不知晓我们四姑娘在想些什么,竟这般入迷”。
瞧见是母亲前来祈安直起身子来坐在椅子上轻唤道:“母亲”。
陈静仪坐在祈安身侧,祈安顺势靠在陈静仪的肩头环着母亲的脖子轻喃的说道:“母亲,家中事务如此繁忙,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听下人们说五姑娘来过了,想着她又是惹你不开心了吧,你若是不待见她,那母亲可吩咐下人告知二房的人少来便是”。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母亲你当真叫她们少来往她们就真少来了错的是她们,爹爹与二叔父关系尚且密切,莫要伤了爹爹和二叔父的感情才是”。
这话倒也是不假,两家的关系总不能因为两个不相干的这话倒也是不假,两家的关系总不能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叫两家的关系闹得不愉快才是,陈静仪轻叹着气道:“二房那两个,就像是吸血的虫一般,处处不省心”。
“母亲”。
“嗯,怎得”。
“今日二房那个来我着又是找事,前厅这才刚刚定下大哥哥的婚事,二房那边便先行比我知晓,”祈安细细想到,又是说道:“想来,那二房的人定然悄然在我们这一房悄悄的安插了人手和眼线。”
陈静仪这一听那还了得,面色一下子便是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的不满:“不过是一个小娘,气走了二弟妹,不过是仗着你二叔的宠爱执掌着二房的管家,我想着她安分些便是了,如今竟然将手伸到我们的大房里来,断然不能够”。
“这事,你便别操心了,便交与梁嬷嬷去办便是了,你便不必操心了”。
“好”。
陈静仪亲昵的摸着祈安的发梢,语气带着温柔慈祥道:“如今大郎的婚事也是定了下来,待到大郎的婚事安定下来,咱们团圆明年便可及笄之礼了,便可为你仪亲了,我们小满生的甚是貌美,日后不知上面提亲的会是多少踏破咱们家的门槛呢。”
“婚姻大事,自然是听从母亲的安排。”
陈静仪打趣的说道:“不知小满倾慕那家的儿郎,不管是你倾慕于何人,我与你爹爹定然为你绑来才是”。
“母亲,咱是武将之家,虽是粗鲁倒也不至于这般蛮横。”
陈静仪倒是被她逗笑了,刮着祈安的小脸道:“你呀,真是个小泼猴,日后你若是真的嫁出去了,为娘还真是舍不得才是呢。”
“那便是不嫁了,母亲我便接手女堂有一番作为,这样既可以给那些个女子一个安身之所,又可以日日陪着您与爹爹”。祈安兴致勃勃的与母亲说起心中的所想,早些年祈安便想不通为何只有此等贵族的女子才可读书为何那些个民间的女子不可以读书,女子授教本是甚好的,为何不让那些女子与男子一同念书才是,如今母亲提起时念便将想法告知母亲。
“莫要胡说才是”,陈静仪听这话便是恼了道:“哪有女娘家不嫁人的,不过,咱们顾家高门大户,嫁入也是应当选定门当户对之家,但也要为自个儿积累势力不可叫婆家压着才是。”
祈安神色有些黯然轻声会话道:“知道了,母亲”。
果然母亲还是不同意,祈安有些落魄的将头枕在母亲的腿上,陈静仪轻轻抚着祈安的头,眼底里满是溺爱,真是不敢想像日后祈安若是真的嫁出去了,她这该怎么办才好,若是祈安被人欺负可怎么办,日后百年之后,陈静仪入了土这该没有了陈静仪的庇护,祈安该怎么办才好,陈静仪到底打心底里还是十分的心疼这个女儿的,倒是想着处处为祈安做打算,可是怕着她受苦了。
正是晌午之际,时至午膳,天空阴沉的厉害,又是落起豆滴大的雨滴来一阵一阵的,夏日落雨最是清凉极了,偌大的宫廷深处传出悦耳的乐曲声,入院子拉近而看只瞧见那厅堂上,身穿五颜六色的贵女们正是跟着乐曲跳着舞。
贵女自当时琴棋书画,踏舞乐曲都应当具备着,宫廷里自有教坊亲自教习着贵女。
祈安与永和同荣姝宁自然都在这里头练着舞,听闻如今连齐家的嫡长女也是日后进了宫来读书,那齐玉兰不得气死才是了,今日炎暑课程倒是不如往日那般多,练过两曲目后便下了堂,永和本是想着带着祈安再到马场去练会骑射,但祈安还需在练会而后再去观妙园喝些茶来,这么些年祈安虽不是如荣家县主一般成有名的才女,但依然是饱读诗书,也是十分倾慕于舞,处处向教习与荣姝宁,如今也是小有成就,一曲闭幕祈安这才停了下来微微气喘着,晶莹的汗珠沿着祈安的脖颈顺流淌着,白芍上前来用娟子为祈安擦着汗又道:“姑娘,方才内侍来通报说今日秦王殿下也在观妙园呢”。
平常这个时候,李元锦都是还在忙于公务的怎么有时间在茶室用茶呢,不过二人也是多日未见如今见见倒是没什么,祈安擦过汗之后便穿上外袍后,而后,白芍拿来伞二人便朝着观妙园的方向而去。
炎暑的雨天最是凉爽,那豆大的雨滴落在枇杷叶上,随着叶子的纹路逐渐落在草地上,这下过雨的天气空气凉爽极了,在这样的天气喝茶吃些点心赏风景最是合适不过了,祈安从后宫穿过,祈安自幼便是在宫中读书长大的自然是对宫中十分熟悉极了,从后宫穿过去最是合适不近不过了,这才不一会便来到了观妙园。
凉爽的夏日里头,庭院里头传来的是浓浓的茶香气,院里头是清雅的竹林,如今正是下着雨微微起了些雾,竹斑隐隐,雾起涛涛,李元锦在亭中悠闲地点着茶,沉稳清闲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打着沫,清俊的君子与这清雅的风景融合在一处。
刚好,李元锦刚好点好了茶放凉在一处,那铃铛声从远处而来,悠远而进,李元锦认得那是祈安的禁步上的铃铛,悦耳的铃铛声渐渐的临近而后祈安探头入亭子中声音带着几分天真与烂漫的唤道:“钰之哥哥”。
瞧见祈安前来,李元锦轻笑着招呼祈安过来:“快些过来这是我府上上好的茶,专门为你留了些尝尝”。
祈安细细拂去裙摆上的雨滴而后便小步院内便坐在李元锦桌前,祈安接过刚刚泡好的茶水来,细细尝了一口,果真是好茶比国公府里头常喝的还要好些,而后,李元锦便退了下人免得旁人瞧见了不免落了口舌才是,祈安喝着茶喝的急促,想来定然是口渴极了,李元锦又是给祈安添着茶水道:“想来你定然又是去练舞了”。
“是呀,娘娘说要多读书才是,但也要多多学习技也是应当的,可是累坏了”。
祈安喝着茶倒是想起了今日舞堂之上有齐家的姐姐,齐家的淑兰姐姐向来都是由朝阳长公主亲自养在身边,向来都是不与他们一同读书的,今日为何一同与他们一同出现在这堂上,兰时同李元锦道:“今日不知齐家的淑兰姐姐怎会与我们一同教习,淑兰姐姐不是由长公主亲自教养吗,怎会与我们一同。”
“那自然是入宫备选为良娣”。
“良娣?淑兰姐姐要为良娣便是要成元旭哥哥的侧室?”祈安倒是有些诧异,齐家高门显贵,淑兰姐姐又是长公主的孤女,怎得要入宫门为太子良娣呢,都说齐姐姐与成安王自小便是感情甚厚,祈安还以为齐姐姐会成为成王妃未想入今倒是要入东宫之门了“那朝阳公主也同意。”在祈安的印象里头朝阳长公主都是对齐家的淑兰姐姐向来十分疼爱的,怎得会同意让淑兰姐姐做侧室呢。
“如今太子妃病重,太子无侧室,宝林贵人也就那么几位,自然是要与立个侧室才是。”
祈安细细想了一下,说的倒是有道理,太子妃向来都是身子不大好些,常年都是靠着汤药过日子的,至前些年太子妃诞下一位小皇孙后身子更是大不如以前了,如今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想来日后定然是不久了,若是齐家的姐姐嫁入东宫来成了侧室日后等到太子登基了,若是太子妃过世了那日后齐家姐姐便是贵妃便是可执掌后宫了,怪不得如今淑兰姐姐要入宫里来呢,那日后淑兰姐姐便是贵妃娘娘了,祈安又道:“那淑兰姐姐何时才入宫来”。
李元锦喝了两口茶道:“想来待明年盛夏之时便选个好日子便可入宫了”。
女娘们都到了及笄之礼自然是要仪亲了,待明年祈安也要及笄了,只是祈安觉着尚还太早了还想多多在闺阁中的事,有父母相伴有兄长相伴,还可以在夏日之时与永和一同去放纸鸢,又可一同去吃冻糕自然,好不快活极了,祈安瞧着窗外,庭院外头由雨滴打落着花瓣,闲看庭院花开花落,满园都是花香四溢,这雨恐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
祈安这才想到李元锦的事来,转头拿起果子咬了一口便问道:“钰之哥哥,你今日为何不需要处理公务,怎得来着宫里来了”。
听着话李元锦手上的动作倒是一顿,而后这才回答道:“近日大内倒是没有什么过于繁忙之事,都交与二哥哥,倒是没我些什么事,倒是落了个清闲些”。
李元锦抬眸眼底里皆是温柔的笑意:“这些日子便可多多陪伴你与永和闹腾了。”
这倒也是,日后便可以相伴自然是甚好的,许是练舞练的久了些,祈安倒是有些困了,想来这雨一时半会也是停不下来了的,祈安累坏了打着哈欠,便趴在桌子上小憩一阵,这不一会祈安便熟睡了过去。
窗外的雨下得正大着,听着外头的雨声这凉爽的天气甚是舒服极了,只听着外头雨点子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外头的风刮动着竹林的交错着,真是惬意极了,李元锦坐在桌前支撑着脸颊瞧着祈安,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她,眼底里是无尽的温柔,是说不出的情怀与坚定,他看着她的眼底是说不尽的情怀,打小起便是想要一直守护着她,李元锦伸出手来想要为她整理发梢,但还是忍住将手收回了,明年祈安便要及笄了,那日后祈安便要带上维帽了,那日后见着她的日子便少了,他的眼里头都是她,他还不希望她这么快长大,若是这么快都长大那日后为了这礼仪传统便是很难在见到她了,可是不长大那日后时念可怎么仪亲,护着她这么多年还真不想让她嫁给别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