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尼迪克“啧”了一声,立刻伸手将他嘴边的血擦干净了。
一直喂了整整三瓶,休斯的意识才稍稍苏醒。
精神力暴动稍稍平复了些许,让他好受了一些,随即感受到的就是满嘴的血腥味,惊地他眼神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卡壳了几秒后,感官迟钝地回归。
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内慢慢都是雄虫的血腥味,夹杂其中的还有雄虫信息素的味道。
休斯的琥珀金瞳一瞬间瞪大了。
他“咻”地一下猛地坐起来,顾不上大动作牵扯的伤口的疼痛,他一把拽起班尼迪克的领子,几乎将他整个提起来。
班尼迪克正在打开下一个试剂瓶,一时不察,差点失手打翻了这个珍贵的瓶子。
他连忙将瓶子摆放好,阴恻恻地盯着休斯盈满震怒与恐慌的眼。
“你他妈干什么?”他薄唇轻启,挑起一边的眉毛,“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虽然是替人办事,但也确实救了你一命。怎么,长官就了不起了?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休斯放松了一些,却依旧揪着他的领子不放。
班尼迪克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恶狠狠地说:“放开。”
休斯盯着他半晌,余光看见那箱整整齐齐的,装满了雄虫血液的试剂瓶,还是慢慢放下了手。
班尼迪克睨了他一眼,稍稍抚了抚自己被抓皱的衣领,发现无济于事,依旧皱的不能再皱了。
他嘴角抽了抽,才解释道:“如你所见,这一箱都是卡兹米尔阁下的血液。”
察觉到休斯立刻变得可怕的眼神,他嗤笑了一声,“别误会,都是他自己抽的,让我在你危急时刻的时候拿出来给你服用。”
休斯怔怔地看着已经空了的试剂瓶,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何德何能,能够被雄主这样放在心上?
他原本还有些怨恨对方的迟钝与忽远忽近的距离,却未曾想到,对方早已将他放在心尖上,尽其所能地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而他又做了什么呢?他是否有足够的筹码去回馈这份爱?
休斯不禁有些惶恐起来,他真的有资格做卡兹米尔的雌君吗?
他真的有资格……独占他吗?
他伸手拿起一瓶未开封的试剂瓶,动作间血液在瓶中微微荡漾,那样鲜红的颜色,却刺痛了休斯的眼睛。
这么多瓶血液,要用注射器抽多少次血才能达到?
休斯自认抽血的疼痛对于他来说是微乎其微的,但那也是一次性的抽取。如果是不间断的连续抽取那么多次,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能受得了。
可是雄虫做到了。
休斯眼中浮现起黑发黑眼的雄虫,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一个他不知道或不在意的地方,咬着牙看着自己的血液离体。
收拾好一切后,担心被他发现,又立刻躺进医疗舱里做一个快速治疗,让自己手臂上的针孔愈合,也让自己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
但科技毕竟是有限的。它刻意短暂补充人体所需要的能量与营养,却无法治疗一个长期失血的,脆弱的雄虫。
所以雄虫的脸色才会那么苍白。
休斯木木地想,他怎么会没想到呢。
雄虫那明显发白的脸色,因为气血不足而显得更加瘦弱的身体……他怎么会就那么简单地被对方那么轻易地糊弄过去了?
休斯的脑门一抽一抽地刺痛起来。
直觉告诉他,雄虫还有其他瞒着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