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笙儿吩咐贴身侍女春竹,将昏迷的花花安置在千月阁客房后,便疏散了其他侍卫,独自一人回到了闺房。
她神色平静的端坐在梳妆台前,用染了蔻丹的素手拿起面前的象牙梳篦,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有些枯燥的发尾。
夜色已深,屋内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的洒在她的左脸上,显得更加惊艳动人。而另一侧脸庞则是隐在暗中,让人看不清切。
刻了“钰”字的鸽血玉牌,被随意的扔在一旁,连底下的白色流苏都乱成一团,显得好不可怜。
上官笙儿静静看着铜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
须臾,她将视线移向丢在一旁的玉牌。
漫不经心的将其拿起后,上官笙儿的桃花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她用温热的指腹细细研磨着玉牌表面,随即掌心逐渐用力。
“叩叩。”
就当上官笙儿准备将玉牌就这么毁掉时,门外一声清脆而短促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将她从翻涌的情绪中拉回。
她下意识的将玉牌藏在袖中,整理好表情后淡淡的说了声:“进。”
“小姐,您睡了吗?”春竹趴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小声询问道。
“何事。”
今晚的小姐好...好冷....春竹在心里腹诽道。
她喏喏的说:“小姐,玄钰公子之前托我给您带封信,我...一时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您...”现在要看吗?
春竹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笙儿一口打断:“烧了。”
“啊?”春竹惊讶的回复。
上官笙儿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似得,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连忙找补:“哦我说,拿来吧。”
听到准许后,春竹快步走向镜前端坐的上官笙儿,小心翼翼的将信放在桌子上:“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小姐心情不好吗,突然变得好奇怪,都不像平时的她了...
春竹将信放下后便静声离开了。
一时之间,屋内重新变的死寂。
上官笙儿长时间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变的冰冷。听到关门声后,她微凉的指尖不由得抖了一抖。藏在袖中的流苏,也在此时无声划落掌心。
烫的她下意识紧了下手。
在反应过来做了什么后,玉牌已然被全部圈在手心。
上官笙儿垂眸,静静看着手中的“钰”字玉牌。半响后,才将它重新放回桌子上,拿起那包装精致且小巧的信封,展开,并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掠过,手写信上未读的字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少。
上官笙儿手中的信越来越不稳,视线中的黑色字体像是全部都在逃跑、呐喊。她的额头冒出冷汗,四肢百骸都似颤抖。
此刻,如此轻薄的一张纸,却仿若千斤重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啪嗒。”
泪水划过脸庞,无意打湿信件。
读完后,上官笙儿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骤缩,难受的快要不能呼吸。在反应过来时,已然泪流满面。
她猛地站起身,伸手一把抓住了玉牌,像溺水者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在怀里,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
我亲手伤害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对不起,阿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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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宿成功说服丹一丹二之后,四人小队便紧接着朝下一座房屋走去。
却不曾想接连两个碰壁,这让忍冬不由得有些失落。
救出来的妖越少,就意味着他们的胜算越小。
意识到忍冬情绪不对后,云宿拍了拍她的肩,对她点了点头,率先朝下一个走去。
得到云宿无声安慰的忍冬,呼了口浊气,紧紧的攥了下拳头给自己打气后便紧跟着他们的步伐朝下走去。
忍冬按部就班的用灵猫之力查探屋内情况。
好在这座红屋里面的妖怪怨气不算很重,能够作为盟友同行。
帮手的再次添加缓解了忍冬的紧张情绪,让她暂时松了口气。
就这样,云宿带领众人依次救出并蒂莲丹一丹二,蛇妖素三娘,以及蝶妖白羽后人数便不再增加。
“好了,人已经齐了。”云宿面向众人淡淡的说道。
把面前五人各自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帘后,云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仍有很多困惑,彼此之间还不够信任,达不到推心置腹的程度。但我想说的是,不论怎样,我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