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乌白坐在一旁沉默地炫东西,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要商量着……分家了?
乌·附身多年算家庭一份子·白:那我呢?
我咋办啊?
心里想的,也就自然而然问了出来。
欢颜怔了一下,笑着说:“煜儿,虽然你不是语蓉亲生的,但我们都知道,错不及幼童。”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是这府中的一份子。”
乌白承认,听到这句话它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在那一刻,它的心情格外复杂,并且开始内疚隐瞒了这么久的妖怪身份。
于是,它脱口而出:“其实我……”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乌白,众人寻声看去。
云宿微微一笑,以表歉意:“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他将视线移向乌白,在“钟离”二字上加重了些语气:“钟离公子,你继续。”
尉迟纣意味深长看了云宿一眼,摩挲着食指的黑戒。
乌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准备做什么蠢事,它躲开云宿饱含威胁的眼神,悻悻道:“哈哈没什么,就,我也是这样想的。”
“嗯对。”
欢颜温声说:“那煜儿便同我一起,料理家业。”
……
整个客宴气氛算得上和睦。结束之后,云宿朝乌白递了个眼色,本想先行一步。
正当云宿即将迈出厅门时,左手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嘶——”
云宿痛呼一声,那人连忙将手移开了。
“抱歉。”
尉迟纣扶住云宿因疼痛后缩的身体,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笼罩似的圈在怀里,低声询问:“去我房里?”
云宿本想继续找借口推脱,但对上那双黑色眼眸,拒绝话在唇中转了又转也没道出口。
最终,他抿了抿唇,说:“好。”
此时此刻,如果再保持距离就显得有些刻意了,所以云宿索性放任自己倚靠着尉迟纣前进。
而且,他身上的伤确实没好,不是吗?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回尉迟纣的房间。
在这期间,两人就像是进行了一场语言比赛,谁先开口谁就输的那种。
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一路保持着沉默。
进入房间后,尉迟纣让云宿在床边坐下,自己则是在一旁的小柜子里翻找起来。
几秒后,他坐到云宿身边,牵起云宿的左手,并小心翼翼的将袖口挽至手肘处。
云宿愣愣地看着尉迟纣。
这是……
直到手臂传来那抹刺痛感才将他的思绪带回。
对了,那一手臂的名字!
云宿双眼猛的瞪大。
刚醒来时,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所以云宿压根不记得自己在画卷中做过什么了。
直到尉迟纣牵他左手带来的疼痛拉扯感才让他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尴尬浮上心头,他暗戳戳的想将手收回,谁料尉迟纣却态度强硬的将他的手桎梏在原地,并淡声警告道:“别动。”
而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从中挖出一点乳白色的膏体出来。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云宿便闻到一股很清新的药味。
他看到尉迟纣用指腹将其揉化,并一点一点涂抹在那看起来格外狰狞的手臂上。
尉迟纣的神色认真而细致,垂下眼眸,那一丝不苟的模样,竟让云宿有些愣怔。
就仿佛,他在呵护什么世间珍宝似的。
指腹的温热从手臂传到耳垂,烫的云宿心头一跳,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近到能够闻到尉迟纣身上的暗香。
他忍不住吞咽一口,不自然地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
不对不对不对。
他紧张什么?!
这就是,好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
嗯!绝对是这样。
自我安慰后的云宿这才放下心来。感到有些无聊,云宿索性转而用另一只手撑起下巴,静静地看着尉迟纣为他涂药。
一时之间,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话说,当时为什么要刻他的名字呢?
如果其他人问起,那云宿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任务。
事实上,本该如此。
在这个世界中,他就是因他才存在的。
所以,无论如何,云宿都不能忘记自己的任务对象。
但如果是他自问呢?
云宿倒有些不确定了。
唉。
尉迟纣:“怎么了?”
云宿疑惑地“嗯”了一声,说:“什么?”
尉迟纣笑了下:“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云宿:……
他叹气了?
见云宿不语,尉迟纣倒也没再说什么,涂完药膏后,他起身嘱咐道:“三日之内,伤口尽量少碰水。”
“最好一天涂两到三次,不方便的话可以喊我。”
他说:“好好休息。”
话毕,尉迟纣便想要转身离去。
云宿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尉迟纣的袖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