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保证,按照预测,可能满意百分之七八十?”
德拉科轻哼一声:“罢了罢了,就一天而已,我会早点回来的,记得到休息室等我。”
万众期待的周六如期来临,你目送磨磨蹭蹭的少年随人流离开,遂收拾好书本去空荡荡的图书馆赴约。
赫敏憔悴得像枯萎的花朵,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奋笔疾书,最大的放松也只是抬头向你简单问候,然后埋进书堆继续填补当页最后的几行空白。
她更换课本时发出很大动静,好像同谁置着气。你小心观察对方的反应,女孩刚翻开书封便扑在桌面低低呜咽:“我不明白!男孩子总这样莫名其妙!尤其是罗恩,猫鼠矛盾是动物的天性,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老对我撒气!”
赫敏委屈至极,为这段时间遭受的阴阳泪流满面,你连忙抽几张纸巾坐到她身旁,轻拍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罗恩脾气火爆,说话莽撞常常没分寸,有尝试过不把他的话放心上吗?”
赫敏用力擦干泪水,肿胀的眼周愈发通红:“我,我没办法不在意。我知道好朋友之间并不总是理解彼此,可罗恩永远都会采用最伤人的方式对待我。”
你安抚道:“你还有哈利陪着你,不是吗?”
“哈利?”赫敏提高音量,接过你手中的纸,“哈利和罗恩是一伙的,尽管他尽量保持着友好态度。梅林保佑,我没想故意找事!一把来历未知的昂贵扫帚!偏偏在多事之秋送到哈利手上,这太奇怪了!”
“来之前我同德拉科做了假设,显然男孩比起生命危险更在意那把高效扫帚的风光无限。”
赫敏忽地想起什么,眼角挂着泪,神态却异常坚定:“巴克比克要被带去审判庭,我查阅过很多鹰头马身有翼兽伤人案例,但你的教父想必不会轻易收手,有没有可能......”
你叹息道:“事情发生起,我就在校医室和德拉科吵过一架了。他有所让步,但教父递交的申请步骤繁多,非轻易能改,我和德拉科的态度从来不能撼动他的决定,况且鹰马兽事件对教父来说是个好把柄。”
赫敏更加哀恸:“难以想象,那个小气鬼会为你做出让步,看看罗恩,他为了一只掉牙的老鼠怎么对待我。”
你察觉出一些端倪:“我发现你怎么老提到罗恩。”
女孩悲伤的五官显出几分尴尬,她破罐子破摔般坦白:“我想,也许我有些喜欢他。”
你下意识否决道:“哈利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为什么是罗恩?”
“哈利的确是个极好的人,”赫敏反问道,“那为什么又是马尔福呢?”
你们对视片刻,默契地笑出了声。
姐妹间的会谈结束于赫敏发现忘带课本,好在你们彼此的课业将一日光阴消磨大半,显然已经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但回到休息室,看见德拉科的那刻仍感意外。
“这么早回来?”
你坐到他身边,少年约莫刚洗过澡,浅金色的发尾有些湿润,周身环绕着蓝风铃的芳香。
“哈利的头出现在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真奇怪,”他往沙发靠背仰躺,带着点惊惧抱怨着,“还朝我们扔了臭泥巴,所以我回来告诉斯内普教授,顺便清理下。”
“噢,听起来像个鬼故事,”你记起曾经厄里斯墨镜之行,哈利曾使用过一件隐身衣,这次想必也是异曲同工。于是转而问道,“话说你多久换的牌子?”
“去年让妈妈买......”德拉科挠挠头奇怪道,“问这个干嘛?”
你若有所思:“闻起来和我的一模一样。”
男孩蓦地僵住,心虚地摸摸鼻尖:“闻错了吧,你又不是狗。”
“我一直用这个不会认错的,你果然是——”
德拉科腾地站起来,矢口否认:“我才没有!”
你戏谑点头,意味深长地拖慢语调,学舌道:“我~才~没~有~”
被拆穿的德拉科急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你坐下:“谁,谁会做那种幼稚的事情!好了,我们聊点别的。”
“喏,”他拿出一封拆开的纸函,“爸爸寄来了信,海格败诉,巴克比克将被处死。”
德拉科打量着你的神色,似乎想从你的态度中衡量出某架天秤的比重:“格兰杰没找你哭哭啼啼吗?”
你叠整信纸:“赫敏可能还没得到消息,但我确实爱莫能助,这一点她很清楚。”
“不过,”你异常地皱起眉头,颇为别扭,“最近可以多陪陪我吗?”
德拉科难以置信:“你是打赌输了吗?”
你索性坦白:“毕竟依你的性格,肯定会随时去冷嘲热讽。”
少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恹恹道:“为什么不能?”
“罗恩的脾气日渐增长,万一直接拿魔杖对你施法怎么办?”
德拉科轻蔑挑眉:“就凭课业糟糕的韦斯莱?买根新魔杖让他的父母苦恼了很久吧,不知道还能不能禁得起再断一次。”
“前提是你能够迅速使用缴械咒拿到他的魔杖,”你替他分析利弊,“可赫敏在的情况下得逞的几率微乎其微。想想麦格教授吧,斯莱特林扣十分。”
少年烦躁地撩开额前浅金色的碎发:“格兰杰格兰杰,哪里都有她碍事。”
格兰杰仿佛横亘中央的大山,矗立于他的恋人与敌人身旁,总让他无比膈应。德拉科自顾自生着闷气,侧边缓缓呈递上一纷系着银丝带的墨绿礼盒。
你看见那张愁怨的脸霎时舒展,瞳孔转瞬便被新奇的喜悦充溢:“哼,算了,让我看看。”
一张预定单收据,两枚莹润透绿的宝石,一本家庭相簿。
——赠予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的火弩箭预定订单结款证明。
“火弩箭!”德拉科惊诧道,“爸爸还没同意给我买呢!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整理裙摆:“以前在中国,每年收到的压岁红包和零花我都有剩余,毕竟开销也不需要我付。”
“教父的新鹰头手杖和教母的祖母绿项链大概后天就能收到。”
“不错嘛,还算满意,勉强原谅你不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了,”德拉科开始翻阅起那本家庭相簿,兴味盎然,“诶,这是小时候的你!衣服好漂亮,怎么没见你穿过。”
“啊,你想看的话回家我可以......”
你凑过去看他新奇地翻过一页又一页,像个没见识的小孩子叽叽喳喳,从全家福或山川河流的秀丽风景,你一件件替他讲解。
譬如晨曦初露时朝晖亲吻雪山,水流就此绵延,流淌过曲折的地面滋润万物,辗转汇入湖海。
再如旧居庭院,楼阁房亭,诗情画意。
“莉兹同学。”
寥寥数人的休息室,布雷斯·扎比尼突兀打断二人世界,惹得几步开外的西奥多也微微侧目。
“上次你教我的论文有个误点,弗立维教授希望能当面谈谈问题所在。”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德拉科摊开的家庭相簿,后者立刻警觉合紧,迅速收拾好盒子交给西奥多:“既然如此,我陪莉兹去吧,西奥多暂时帮我看管会儿。”
布雷斯轻飘飘嗤了一声:“你没有参与论文也硬要跟去,还真是黏人的小屁孩。”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德拉科冷脸揽住你的腰:“我不需要你来指点我,以及我未婚妻的选择。”
“没人想浪费时间指点你,不过既然你这么提了,我就好心教教你,”扎比尼无所谓地撇撇嘴,“婚约的保障可没你想象得那么牢固,希望你有足够的本事,来让这位女士为你停留吧。”
无厘头的争端完全出乎你的意料,西奥多似乎太沉浸于他的书本,以至于根本没注意你求助的眼神。
好半天,长桌那端的男孩才慢悠悠开口:“同学们,我想休息室需要安静。”
眼见几人陆陆续续走出门,西奥多盯着桌面礼物良久,潘多拉的魔盒撩拨着他的心尖,哄诱着他堕落。
男孩伸出手,撇开玉石、收据,径直打开那本家庭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