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梵将她尾巴尖揪出来,眉间微蹙,仍在隐忍。
只是这纵容已经够多。
吊柳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暗暗揣测:主人该不会要以身饲蛇吧。
再一发散:怎么办,姬家主母竟会是一条妖蛇?阖族上下岂非山摇地动、群情激愤?
不不,应当还未到这一地步。
音折已经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情/欲折磨得嗓调喑哑蛊惑。
“那你给我。”
她化作人形,一把扑进姬梵的怀里。
“要么你给我,要么你给我找个满意的男人解决。”
“我快要不行了……”
衣衫微滑,香肩半裸,柔若无骨的娇人扑进他怀里,只把他的宽大的怀抱填得满满当当。
吊柳见此,跑得比谁都快,甚至差点使用破界卷轴。
眨眼就消失在室内。
“忍住。”姬梵还是说。“不然我送你回秘境,坚持一阵。”
“我不要,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怀中娇人俨然带上哭腔了,委屈至极。
早在上次她提到发/情/期一词时,其实就已经心有所感。
但他强迫自己忽略这个问题,现如今当麻烦汹涌而来……
他无处可避,无处可躲。
找个男人给她?
光是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就迫不及待狠狠甩开。
不可能,决计无此可能。
就算是封闭五感也不可能,他只要一想到音折可能会像缠着他一样缠着一个面目不明的男人,他就恨不得将其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若是自己呢?
他心念一转,竟然考虑起这个可能性。
她是拥有他一截指骨的半身,魂骨相吸,本就亲密。
如吊柳曾经所说,共处一室,随侍左右,都做好了。
更进一步,肌肤相贴,体/液交换,深入交流,对修为和神魂骨血稳定,都有好处。
他为什么不试试呢?
况且,自从音折来到他身边后,他就再未体会过从前的蚀骨之痛,骨血排斥之苦。
竟然如此,更近一步岂非对彼此都有好处?
他几乎快将自己说服。
垂眸看去,音折躺在案首,胸前衣襟散开,微微凹陷下的锁骨的线条灵动优美,再往下,那一片色如牛乳亮得刺眼。
他吐息渐浊,狼狈地移开眼神。
不,就当是成全她。
姬梵默念,就当是做善事。
他此生没做过多少不参杂利益的善事,就当发发善心,发发慈悲。
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肩头,将她仰着的芙蓉面掰正过来,面对自己。
触目之间,瞳孔紧缩。
音折因情/欲沉沦,已维持不住原型,编贝般雪白的小齿渐渐长成又尖又长的獠牙,红舌也分叉变成“嘶嘶”的蛇信子。蛇瞳更碧不说,艳血妖惑。
“滋啦——”
她的下裙撕裂,群里滑出粗壮的蛇尾。
竟然已经失控成半人半蛇的状态!
姬梵心神剧震,仿佛一下回到万妖窟那漫长的黑暗中。
无边的蛇女追逐着他,被他一一斩杀。
尸体横陈,血流成河。
他饿到失去知觉,没有食物,没有五谷丹。
先是生吃了一具蛇尸,又是两具、三具、四具……
蛇妖最有精纯灵气的部位在于心头肉,和胸腔内柔软的脏器。
他还记得那血腥充斥鼻腔的味道,记得手中嘴里滑腻的血肉。
记得自己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咽下。
外人不知道,姬家可以有很多神子。
因为那个男人,擅长造神。
但是,只有能活下来的,才是最终的“姬家神子”,也是姬家少主。
他不是唯一一个神子,但他是唯一的少主。
只有他在无数次漫长且黑暗的考验当中活下来。
他能数次死里逃生活下来,原因无非是那个男人传下来的邪法,吃人吃妖,血肉炼成灵气。
什么都吃,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什么种类都吃,妖兽、精怪、草木、蛊虫。
所以到最后,他像兽,像妖,像怪,唯独不像人。
眼前血淋淋的蛇尸,在一闭眼的瞬间,又变回白腻光滑的音折。
她此刻妖娆而绽放,蛇尾圈住他的腰,竭力勾引。
是眼前人,还是盘中餐?
恍惚闪烁之间,蛇尸和音折相互交错,频繁闪现。
姬梵喘着气,按住胀痛的太阳穴。
手触摸上她的蛇尾,鳞片层叠,冰凉滑腻,又升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强烈恶心感。
喉咙停不住的反呕,喉管反复抽搐,胃液逆流。
而那蛇尾还在勾拉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姬梵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将她击飞,狼狈消失。
音折撞上墙壁,跌落在地,烧得火热的脑子也清明了一些。
回过神来,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半人半蛇的样子,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紧扣齿关,又羞又恨又气。
“好好好,你清高,你尊贵,你无欲无求瞧不起妖兽是吧。”
“那就给我找个合适的对象啊!”
话方落地,汹涌的情/欲再次席卷而来。
音折蛇尾发软,撑着墙壁才没有倒下。
她蛇瞳发红,下定决心,幻化成白莲花的纯美模样,狂卷出门。
“好,你不帮我,我就找别人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