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他们是第五批被撤出的,说是撤出,其实也只是撤到最近距离的老博物馆——这边有应急的发电装置,地势也高,和医院一起成为了临时安置点。
古色古香的大厅挤满了休息的人,有工作人员在分发食物,也有年轻的讲解员在安慰孩子。
老街上经常对骂的两家糖葫芦店老板都和谐不少,居然在共享一个充电宝。
脾气暴躁的海苔饼老板蹲墙角边,在帮烧酒铺伙计换小腿上的纱布。
“你就是警惕性不够,还能给洪水拍墙上去,我早把店门关了……”
傅芷桥满脸疲惫地抱着面包经过他们,一边分发一边问:“都没受伤吧?”
寻思赶紧摇头,见她黑眼圈这么深重,忍不住问:“需要帮忙吗?”
傅芷桥下意识摇头,摇完看了她一眼,又说:“你先吃东西,吃完要有力气,一起帮忙搭把手。”
寻思还以为是要帮忙安置文物,没想到竟然是给地下库房排水。
排水方法也非常原始,大家拿着各种水盆、罐子不断往外舀水——新馆建成,老库房剩余的文物本来就不多,大部分也已经搬到楼上去了,但地下库房的很多设备却是没办法移动的。
库房外早就用沙包、防水布等垒起来近半人高,但零星还有水渗进来,时间一久就得舀出去。
寻思跟着其他志愿者一起轮流舀水,休息期间,手机总算轮上充电了——没办法,一下子安置进来这么多人,连排插都不够。
手机重新开机,屏幕上争先恐后地跳出来各种信息提示。
寻小萍打了几十个电话,牢牢占据通话记录、信息等页面的第一个。
她按着时间顺序一一回复完,终于拉到了慎知还的那几个未接电话。他一共就打了两个电话,还是当夜打的,都过去快一个礼拜了。
寻思犹豫了下,熄屏继续加入了排水的队伍。
晚餐是统一的盒饭,有路过的救生艇载着筋疲力尽的救援队员来博物馆短暂休憩,寻思意外地在艇上看到了高瞻远。
他远远地也看到了她,只略微点了点头,背上的相机沉甸甸的,拿了两份盒饭递给穿着深蓝色衣服的救援队员。
傅芷桥来收餐余垃圾时,寻思总算找到了机会,问:“怎么一直没看到你的小慎老师?”
傅芷桥一边把空掉的快餐盒往垃圾袋里收,一边叹气:“还困在樵云阁,前阵子有展览,那边展出了一批文物,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撤,他就留守了。”
寻思眼睛很慢的眨了一下,轻轻“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