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我可是按着你的要求做的。”
夙月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比夙月裹得还要严实,不禁蒙住了头部,还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可那眼睛被帽檐遮挡,夙月并不能看的真切。而从身形上看,她的身高与夙月不分上下,身形也是极为相似。若是夙月也做如此打扮,恐怕可以以假乱真。
夙月料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颐错。
“啪啪啪……”颐错竟然鼓起掌来。
一双手白的几乎透明。如此一看,倒还真的是犹如鬼魅,夙月的心被提起了几分。
“夙月,你倒还真是个守信的人。”颐错又停止了她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用她的真声对夙月说着。
颐错真实的声音分外的沙哑,听起来就好像是锯子磨树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能起满身的疙瘩,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希望你也是个守信的人。”夙月倔强地抬起头,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颐错并没有回答夙月,而是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一只手伸了出来,抚上了夙月额上的月形伤疤。
那只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夙月简直要怀疑,那是不是死人的手。夙月并不喜欢颐错,她很想将她的手拨开。可如今有求于人,夙月也只能生生忍着。
颐错的指甲尖而长,在夙月的伤疤上不轻不重的刮着。
那伤疤虽说是好了,可毕竟不是完好的皮肉,光是摸一摸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更何况是被颐错这样刮着。
“我原本还想让你试一试毁容之苦,可如今看来,实在是不必多此一举了。”颐错轻笑一声,将手从夙月的额头上放了下来。
夙月听了颐错的话语,心中的猜想又肯定了几分。颐错与颐家一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颐错怎会如此厌恶夙月。那种深入骨髓的讨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痛恨。可是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夙月已经不想再掺和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了,她只希望自己能留下一条命,护流采周全,那就够了。
颐错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味,与她整个人的气质极不符合。夙月其实很好奇颐错的容貌,也许并不如她的声音所表现的那样,也许颐错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也未可知。
“什么时候动手?”颐错背过身去,往台阶上走着。
对于夙月这个人,颐错更加愿意居高临下。她要让夙月知道,她就是高她一等。
“今晚。”
“这么快?”颐错已经登上了台阶,颇为惊讶地转过头来。
“我三番两次地往颐居跑,只怕已经被某些人发现。日子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出其不意,或许成功的几率可以大些。”
“那你倒可放心。我做事,从来不会失手。”颐错冷笑了一声。
“我自然是相信你。”若是夙月不相信颐错的能力,她也不会兵行险招。
“只怕是你自己也想逃出去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凝画阁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料哦。”颐错竟在调侃夙月。
“他不能没有人照顾。”夙月淡淡道。
“别跟我说这些,你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颐错有些不耐烦了。
夙月倒没生气,只是浅笑。“戌时,无论我有没有成功,你只管动手就是。送到这个地方,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夙月从怀里掏出了她事先画好的前往籍符峰的路线。毕竟,籍符峰这个地方,其实极为隐蔽,常人很难找到。即使到了山脚,若是不知道路,也很难登峰。
夙月走上台阶,将路线递到了颐错的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夙月总算看到了颐错的眼睛。那双眼睛其实很美,细细看来,竟和夙月有几分相似。
颐错看了夙月一眼,慢吞吞地接了过来,塞进了怀里。
“好了,你可以走了。不送。”颐错将手伸向出口,示意夙月离开。
夙月见自己已经交代妥当,也不好多做停留。毕竟今晚,她时间紧迫。
“哎,最近这凝画阁里老是有些来路不明的阿猫阿狗闯进来,要是一个不小心,还真会被它咬上一口。实在是让人讨厌至极啊。”颐错大声地说着,显然是说给夙月听的。
夙月只当颐错的话不过是耳旁风,倒是并没有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