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快拦住他们!”路明非从木拱门跑了出来,一瘸一拐的。
近距离承受炸弹的冲击让他有点懵,平衡也受到了影响,爬楼梯的时候又太急,结果摔了一跤。
最可恶的是夏弥,竟然也不拉他一把,侧身一让,幸灾乐祸地看他从楼上滚到楼下。
听到路明非的话,楚子航没有多问,身体像猎豹一样骤然加速,向那三个人追去。
刹车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一辆依维柯突然出现在了老街的尽头,还不等停稳,厢车就打开了车门,时间配合得极为巧妙,三道黑影的脚步不曾慢下分毫,一鼓作气窜上了车。
遭了——
楚子航内心一紧,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受到内心突然焦急的情绪的感染,一股新生的力量从身体里面爆发出来,他右腿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向前飞跃了快七八米的距离。
来不及多思考什么,楚子航顺从着本能,以类似跑酷的姿势,三步两步直接上了墙,顺着墙奔行到了拐角,随即纵身一跃,落在了正提速离开的车辆的顶部。
“咚”地一声动静不小,驾驶员反应极快,狭窄的道路并不方便左右转弯,于是他用力一踩油门,瞬间加速,试图把人甩下来。
这时,“噌”的一声,一截雪亮的刀刃刺穿了车子的外壳,直直插向驾驶座,千钧一发之际,两只奇长的手指夹住了刀锋,如同铁钳一般,不让刀锋有丝毫寸进……
厢车加速离开,很快消失在溶溶夜色中,路明非冲到路口,只能看到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尾灯。
“师兄,快上来。”
夏弥在路明非身旁停下——这么会儿工夫里,她竟然成功偷了一辆摩托车!
这个时间也不容交流什么,路明非跳上后座,小龙女欢呼一声:“抓稳了!”
摩托引擎骤然炸响,打破了深夜的宁静,顿时如离弦的利箭,刺向依维柯消失的方位——
在老城区狭窄的街道,摩托显然比大型的厢车更具发挥空间。没几分钟,摩托便咬上了依维柯的尾巴。
路明非抻着脖子,看到前方伏在车顶上的楚子航,心里七上八下。
他说完话就后悔了,情急之下却是忘了楚子航还处在失忆的状态,这么冒险的动作,万一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这时,前方豁然开朗。
在追逐之中,两方已然冲出了老城区,路明非心中大叫不妙。果不其然,前方的厢车猛地一打方向盘,急转弯!
楚子航从车上甩了下来,万幸他似乎本能的做出了翻滚卸力的动作,勉强算是平安落地。
到了宽阔的大街上,依维柯驾驶员不再受地形限制,一脚油门踩到底,厢车绝尘而去……
“换车,这样追不上的。”夏弥冷静地说,路明非也不等她停稳,火急火燎地跳下来,奔到楚子航,抓着他仔细检查。
夏弥横过摩托,直接停在了道路中央,这个点的小县城已经很冷清了,但街上也不是一辆都没有。不过一分钟的工夫,一辆红色夏利踩着急刹车停下,差点撞上摩托车。
司机气急败坏地摇下车窗,张口就来,“你XX——”
他住嘴了。
最开始的一瞬间呆滞,是因为路灯下的小龙女冲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呆滞变成了恐惧。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
小女贼中气十足:“下车!打劫!”
……
“轰——”
夏利的发动机发出咆哮,车灯划破暗夜,路明非开车,夏弥坐副驾驶,楚子航在后座。
车子加速不快,路明非心里急得要死,这辆车的最大速度也只有165km/h,委实有点慢。
他安慰自己,慢的话大家都慢,对方那辆依维柯怎么都不可能比自己还快,不需要太多时间就能追上。
路明非心里清楚,追得上的前提是对方是沿这条路直线行驶,如果对方转弯,变更路线,他又没有及时发现的话……
“二师兄,前面,他们转弯了。”夏弥眼尖,大声道。
路明非也看到了远处的那辆依维柯,这个距离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火柴盒,一个左转后,车子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夏弥坐在副驾驶座上,膝盖上摊开一张地图,她低头看看地图,眼睛一亮:“这个路线——他们一定是想走国道。”
路明非点亮转向灯,提前变道,虽然他已经超速,红灯也闯了好几个,但还保留了一部分交通规则意识。
二十来分钟后,依维柯与夏利一前一后,速度狂飙地冲出了格尔木市区,驶入戈壁。
夏利很快与依维柯平行,车速降至130,路明非撞击依维柯的侧后部,一触即分。这样的撞击会让目标车辆突然改变方向,如果驾驶员心理素质不好,很容易打滑或者翻车。
依维柯与护栏刮蹭,对方的驾驶员显然是个好手,他稳住车子,然后一打方向盘,向路明非挤压撞击。
路明非光速刹车,依维柯的前半部分车身顿时倾斜,路明非稍稍偏转方向盘,再一踩油门,撞击依维柯后侧车身,依维柯倒转过来,夏利的引擎盖直接翘了起来,没有改装的车委实有点脆皮……
依维柯掉头,路明非踩刹车,拉手刹,同时急打方向盘,汽车直接横摆。
车窗降下,夏弥开枪,射击对方的驾驶座。
她用的是弗里嘉子弹,所以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开枪。
这种奇特的炼金子弹可以像正常子弹一样轻易击穿车窗玻璃,但触及人体,又会迅速散成一团红雾,消弭动能,麻醉目标。
夏弥连开两枪,驾驶员顿时失去意识,炼金麻醉剂在他身上留下血液一样的痕迹。
弗里嘉子弹也可以说是另类意义上的彩弹,卡塞尔的学生很喜欢拿它来玩模拟枪战游戏。
依维柯擦着护栏停下,空气寂静。
路明非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
小魔鬼留下的地址到底想指引什么?或者说,路鸣泽是希望他与这些人相遇吗?
一切是那么的正好,如同无形之手拨动命运织机上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