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没能坚持太长时间，就在一阵阵袭来的眩晕感中，像断片一样失去了意识。

他在溺水一样的感觉中挣扎，好不容易才睁开眼。

“小魔鬼？”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不禁发出了一声疑问。

随即意识到他并没有真正清醒，这里是灵视。

还是在山体裂缝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将地底照得如同白昼。他躺在地上，有人给他摆了一个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安详姿势。路鸣泽就站在旁边，低下头安静地看着他。有一种出席葬礼，低头默哀的感觉。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爬起来，这里的空气倒是没有那种浓烈的硫磺臭味。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死。”他没好气地伸手弹了一下路鸣泽的脑门。

“那可说不准。”小魔鬼叹了口气，带着一种忧伤的表情，“有你这样的哥哥真麻烦，一不留神就会死掉。”

“呸呸呸，童言无忌。”路明非恶从胆边生，揉乱了弟弟的头发，这小孩居然一声不吭，很乖随他揉来揉去。路明非顿时心惊肉跳，油然生出自己正在接受临终关怀的不祥之感。

路鸣泽淡淡地说：“细胞因子风暴，这是你的身体正在发生的事情。你进入这里，就好像一段进入了错误环境的代码，代码无法运行的结果就是报错，卡B阿UG，甚至是崩溃。”

“这种崩溃正在你身上每一个细胞中发生。不过，因为你是混血种，人类的部分倒是可以勉强稳定下来。但是许多细胞已经不再能正常地执行功能，它们开始被免疫系统识别为需要清除的对象。”

“而同样处于异常状态的免疫系统被过度激活了，现在有大量细胞因子在短时间内释放到哥哥你的血液中。血压降低，头疼，发热……这些都是哥哥你正在经历的初期症状，继续下去的话，很快就会发展成呼吸困难，休克，甚至是器官衰竭。”

路明非挠了挠头：“听起来，我好像真的有麻烦了。”

“哥哥，快点离开这里。继续停留下去，你会死的。”小魔鬼仰起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还有师兄和小龙女嘛。”后半句他很小声地嘀咕，又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回路鸣泽一脸不高兴地把他的手拍开。

路明非转移话题：“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听你说的我像是被核辐射照了似的。”

“这里是西藏墨脱，也是最初之地，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快死了，临死之前不太想听谜语人讲谜语诶。”路明非捂胸口，一副弱柳扶风状。

“跟我来吧。”小魔鬼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一点时间，我带哥哥参观一下。”

两个人沿着裂缝前进，小魔鬼不开心地踢着石子。路明非认出来这是往青铜门的方向。没过多久，巨大的门扉出现在他面前，门打开了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小魔鬼径直走了进去，路明非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