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一阵模糊，鲜血从嘴巴里涌出，龙骨状态也没能抗住，身体里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内脏大概率也有损伤。

但他没有太多疼痛，下丘脑以及自发分泌大量内啡肽来减轻疼痛。龙血正在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几乎是以一种“蛮横”的架势修复着他体内的损伤，断裂的骨骼重新接合，内脏损伤的位置高速再生！

他命令着领域继续带他升入更快速的时间流，争取喘息的时间，此时他与外界的时间比率已经达到一千倍。就算是昂热校长这样的混血种多半也会在一瞬间被抽干体力与精神。但路明非感觉还算好，只是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小魔鬼给他的言灵太bug，还是代价的承担者另有其人。

大概是身体各个部位都在活跃地自我修复，路明非脑海里同样活跃着各种乱糟糟的思绪。见鬼，为什么那头蛇的真名是伊西斯，难道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两头龙？

路明非心里叫苦，很多龙类的真名往往隐藏在人类的神话中。

伊西斯是古埃及神话中最重要的一位女神。祂被古埃及人认为是王座的化身，是生命的女神；埃及人心目中最重要的恒星天狼星索普德特（Sopdet）就是伊西斯的恒星显化形式。

有资格叫这个名字的，明显是大咖啊。至少也是二代种级别的大佬吧。

“不对哦，初代种，二代种这些划分是后面的事情啦。”小魔鬼再一次发挥读心的能力。

在他出声的那一刻，世界奇迹般地停滞下来，两种时间零的力量也一并陷入停滞。路明非无法分清楚到底是他进入了灵视的状态，还是小魔鬼以更可怕的力量占据了时间的高地。

“伊西斯和赫卡忒在龙族中，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代表祂在不同领域的力量。”他像是报幕员一样，用不带感情的语气介绍着出场的演员：“这位在我们历史中也足以称为古老者，她的名号在古人类中流传，最后沉淀为相应的神话。”

“在中国，她是昆仑之主西王母，在埃及，她是生命女神伊西斯……她是千变万化的巫术之神赫卡忒，也是三位一体的命运之神诺伦，编织，丈量，剪断命运之线。”

路明非抓紧时间恢复，一边随口接着小魔鬼的话：“诺伦那不是命运三女神的别称么？乌尔德，薇尔丹蒂和诗蔻蒂，我也是学过的好么。”

“是啊，为什么一个变成了三个呢？”小魔鬼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路明非此时看不清他，但能想象得出那张小脸上的不屑。男孩总是一口一个权与力，平等地蔑视所有人与龙，那种无比自然的俯瞰态度，有时让路明非忍不住心底发寒。

不知为何，这句反问的字里行间透着细微的血腥气。一个不经意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陡然变得明亮，路明非脱口而出：“因为权位发生了更替，原本属于一个人的权柄被三个人分享。”

这里的“人”自然指的是龙类。而权力的交接必然不可能和平，因为暴力本就是龙族文明的底色。

但小魔鬼同样也说过，龙族之间存在着严苛的上下阶级秩序，连以下犯上的“封神之路”在龙族社会实际上也是一种禁忌。如果是同阶层的相互残杀，为什么是三个人分享同一份战果？这不符合龙族的骄傲。

路明非想到了昆仑墟，在魔鬼城中漫步时，夏弥曾经谈起过这个消失的尼伯龙根。

一切似乎可以联系起来，早在人类史开始书写之前，西王母就已经存在，祂拥有不止一个名字。西王母只是不那么常用的一个。祂居住的地方是昆仑丘，一个无比美好，曾经被龙族称呼为帝之下都的地方。昆仑丘最终因为龙族的内战被毁灭，西王母恐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消失，只留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