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只沉睡的老狼醒了过来,绿油油的眸子闪着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它嘶吼两声,整个身体呈紧绷的防御姿态,方要扑上前,就被尖锐的哨声定在了原地。
来的人是个不大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庙服,劲瘦的腰上缠着两条黄色的小蛇,细长的身子向上盘绕,两个尖尖的脑袋搭在少年的肩头,耀武扬威的吐着信子向前方悬挂着。
他拍拍小蛇的脑袋,欢快的跑过来,身上的银圈手镯发出清脆的响声。
“族长!你怎么回来了?”
族长?
白术严不是苗疆人吗?怎么成南疆的族长了?
刘湘玉狐疑的看向眼前的一幕,脑中忽然想起了之前唐舞娘对她说过的话。
“我这个本子很难的,小白吧,是苗疆的族长,不仅会用毒,幻术还特别特别厉害。虽然他总说自己学艺不精,但我还是被他骗了好几次,好几次都差点暴露身份了。”唐舞娘说这话是还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小白特别聪明,非常非常记仇。”
“他的幻术有多厉害?”
“我之前跟他说过想去他的家乡看看,后来他就将我们村子变成了苗疆,除了环境不能改变,其他的简直毫无破绽……”她说完不忘吐槽一句:“进过这么多镜子,小白是我见过所有的主角光环中最厚的一个。”
幻术……
幻术?!
难道这里根本不是南疆?
刘湘玉惊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僵硬的转过头,看了眼刘安珩,见他面色并无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的看向白术严——他究竟要做什么?
白术严与她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刘湘玉顿觉遍体生寒。
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越发明显,刘安珩揉了揉眼睛。
白术严的嘴角似乎溢出一丝血,他将血抹在叶子上,冲那少年点了点头,语气兴奋:“乐骓,我回来了。”
“怎得也不提前打招呼也好迎接你啊,他们是……”
“自然是客人了。”
刘安珩上前一步,笑眯眯往前,乐骓身上的小蛇顿时警觉的绷直起了身子,冲他凶狠的呲牙。
乐骓不喜的看他一眼,神情有些冷淡:“抱歉,两个小家伙怕生。”
刘安珩大方的摆摆手,后退了半步,夸赞道:“你这蛇真好玩。”
乐骓不理他,直接看向白术严。
“他们确实是贵客。”
族民们听闻消息后依次赶来,他们在树下站成两排,恭迎白术严的回归,乐骓一边走的时候还带着小铃铛的响声,他对白术严说:“那外面的那些人也要请进来吗?”
刚说完这句话,他嘴里的那些人便领着一支百余人的军队气势汹汹的踏了进来,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吓退了半空中的乌鸦,躲在暗处的老虎和狼蠢蠢欲动。
乐骓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指着白术严,连族长都不喊了:“你,你这是带了些什么煞星!”
“传闻你们南疆有起死回生之术,把它交给我。”
“你放屁!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乐骓冲上前唾骂一声,还未沾到刘安珩的袖子就被人从身后射穿了身体,他瞪大眼睛看向白术严,直到没了呼吸还保持着不可置信的模样。
族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纷纷冲了上来,无一不被镇压。他们隐居许久,只擅长制蛊毒医,眼下面对这粗暴冰冷的武器,几乎是毫无反手的能力。
刘安珩乐呵呵的把那两条蛇从他身上扯出来,却不曾想那畜生烈的很,直接咬住他不松口了。
他皱着眉,直接将那两条蛇连带着他的皮肉一起撕下来,将它们钉在了长剑上。
一声哨音忽然响起,暗处的老虎和狼冲了出来,和他们撕咬在一起。无数毒虫爬到他们的身上,族人们和士兵们扭打在一次,毒粉蚁虫遍地都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种还夹杂着不少对白术严的唾骂。
躺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分不清哪边死的人更多,直到耳边的声音消失,白术严猛地喷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引人作呕,他始终保持平静,不去看那些尸体。
“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刘安珩拉他起来,目光赞赏:“这就对了,我会放过你和舞娘的。”
白术严垂着眸,他走到唐舞娘身侧,颇为爱惜的整了整她的头发,问刘安珩:“你当真要那东西?”
“对。”
“可不管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
白术严摸了摸那棵树的身躯,忽然间地动山摇,树的周围多了很多的棺材,而那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
他从棺材里掏出钉锤,递给刘安珩,说:“将这些尸体放进棺材里,钉起来。”
刘安珩看着他,并不接过。
白术严淡漠道:“佤斛族的初代族长是天医那海桑,传闻他曾杀死了危害一方的恶灵魑。因此后世便流传出了佤斛一族能令死者活,生者灵,恶者归。”
“你将这女子抓来,不就是因为她是天医后代,懂得通灵之术吗?”
茶茶头皮发麻,几乎是在瞬间就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她隐晦的看了眼白术严,心中万千思绪凝到了嘴边,最后只能咽下去,硬着头皮同他做戏。
书中记载‘恶灵当镇压,锁其魂魄,生死不能超脱。’
白术严想将刘安珩永远困在这里,可这种事简直天方夜谭,书中所写玄之又玄,茶茶一直将那当成一个古老神秘的故事看。
“书中的确有记载。”刘安珩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术严:“你知道的不少。”
“那海桑与我族颇有渊源。”